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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其後的故事有些接近《白蛇傳》:某次一夜纏綿之後,天皇同學無意間發現,自己懷中的青子背後竟然長出了鱗片。和戲文中的許仙一樣,這傢伙亦是心生懼意,華麗麗的被嚇昏了過去。

甦醒時正值清晨,見“佳人”未在,忙驚慌失措的跑回了宮。往事舊情,此時看來都心有餘悸,天皇坐立不安,遂稱噩夢,急急招了幾位陰陽師,在宮中各處設了結界。以防昔日的“鬼怪情人”找上門來。

“大概…就是這樣了…一連幾日,都沒有什麼異樣。可昨日起,身上卻突然開始裂口,血流不止。更詭異的是,我竟沒有絲毫疼痛的感覺。反覆思量,想是那青子記恨我的離開,施以了詛咒。”天皇沉聲道,一臉的擔憂:“為鬼怪的色相所惑,實在不是光彩之事,遂未直言。”

原來如此...我說這天皇看著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怎麼竟然那麼能忍,滿身的傷口卻連眉頭也不皺,合著壓根兒就不疼...

這麼說來,剛剛殺豬似的哀號也就完全合理了。

點點頭,我豁然。不過,對於天皇這一系列的行徑,心下多少有些不齒——那青子好心相救,至始至終也沒傷害過誰,相戀一場,末了連句分手都不敢說,什麼人嘛!

別過頭,我轉看晴明。他的臉龐在昏黃搖曳的燈火裡忽明忽暗,眸中漾出倦意,低聲魅語;如喃如嘆:“鬼怪又如何?人,又如何?說到底,鬼魅與人…其實也沒什麼不同…”眼波流轉,似有慼慼。

我不由一怔,心下莫名疼痛,溢位淡淡的酸楚——也許,這個傳聞中的白狐公子,斜倚在廊柱上,笑看現世和異界的紛亂的時候,未必是全然的灑脫。

正兀自出神,晴明卻已恢復了先前的悠然,摺扇輕搖,肆無忌憚的朗笑起來,笑中的涵義不明,卻似乾坤無盡。

動了動嘴唇,天皇還欲再說些什麼,未及開口,自殿外陡然飄來陣陣更濃郁更刺鼻的血腥味。

晴明當即正色,旋即吩咐宮女和內侍敞開殿門後全部離開偏殿。又以遠處地板上的鮮血為墨,於殿正中畫了五芒星,叮囑我們站到其中,不可出聲。他自己則盤腿坐在殿側喃喃的念起咒語。

伴著呢喃聲,血腥的氣味愈來愈濃重,殿閣裡也逐漸陰冷起來...

遙望向殿外,天色竟暗沉下來,樹影婆娑,遠處依稀走來一個青衣女子,倩影嫋嫋。

少頃,人影漸近,不刻已入了偏殿的大門。

也許因為有了些許的自保能力,加之晴明就在身畔,所以我並不覺得恐慌。只是有些好奇這來者的身份——看樣子分明是個娉婷佳人…又怎麼…會是鬼怪?

思量間,天色已完全變暗,低垂著腦袋,那女子緩行至在我身前,定立,似在凝神思索什麼,口中輕聲叨唸著古怪的語言,其聲含糊不清,聽不真切。

好一陣,對方的頭方緩緩抬起,籍著殿內微弱的燭光,我悄然打量她——半明半暗的燭火映出如畫的眉目,黛眉杏眸,赫然是博雅魂牽夢縈的“望月”姑娘!

天!她不會正是天皇口中的青子吧?

緊咬下唇,我竭力剋制著自己驚呼的衝動,忙扭頭觀察博雅的神色。好在,因為之前還不曾見過“望月”的真顏,他並未覺出什麼,面色如常,目光中隱隱透出些驚豔與憐惜。

四下張望,望月似在尋覓著什麼,自顧自的在殿內徘徊了一陣,一臉失落的駐足於殿堂正中。哀嘆一聲,淺聲低吟道:“汝憐我色,予我一諾。締結姻緣,生死不捨;誓言既出,便當相守。今負我情,君心思何?”其聲悲慼,言罷垂眸,竟泣不成聲。。。

我下意識的瞟了眼一旁的天皇,那傢伙臉色煞白,眼中除去恐懼亦摻雜著些許愧意,喉嚨動了動,極輕的短嘆,微不可聞。

愣愣的看著這一幕,我當下心寒,看來…這望月與那青子,確係同一個人。

博雅的戀情似要夭折…

“你定是又找了陰陽師來…”良久,青子止了悲泣,再度幽幽開口,語調甚是悽怨:“前幾日設下結界阻攔我入內,今日又藏匿起來…你連見我勇氣都沒有麼…”話音未落,我驚詫的發現——她那原本程淡青色的衣衫上正逐漸漾開成片的紅色。

“我原本無心對你施此血咒,奈何...心中的怨氣著實難平…原想你若怕了,終會現身一見…”嘆了口氣,她似對身體的變化豪無所覺,闔起雙目,悲聲自語:“為了和你在一起,我不惜放棄了百年的修為…你亦曾發誓‘生死不棄’,怎麼不幾日便反悔了呢?”其聲微顫,抬手拭淚,露出的皓腕之上滿是結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