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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個滿堂好。

蘭妲雖跟著旁人一同叫好,心下卻總偏向自家人些,覺得三成班這小生扮相不若重英瀟灑,擺開架式又不如重喬耐看,正嘟噥著,一個不小心便走了神,直到楊宗保高呼:「聽爺一令吶!」方把她給嚇得回過神來。

那四個宋兵分站在臺上,自不若蘭妲可以說出神便出神,此時忙應了聲:「啊!」

楊宗保這才抓穩了手上馬鞭,唱道:「楊宗保在馬上忙傳將令,叫一聲眾兵丁細聽分明:蕭天佐擺下了無名大陣,他要奪我主爺錦繡龍廷。向前者一個個俱有封贈,退後者按軍令插箭遊營。耳邊廂又聽得鑾鈴聲震……」

宋兵們一聽這句「鑾鈴聲響」,隨即井然有序地往戲臺右邊移動,待他們擺下了陣仗,楊宗保方下令:「軍士撒下絆馬繩!」

這句「軍士撒下絆馬繩」一出口,全臺下的觀眾全樂了,一個個豎起耳朵、睜大了眼睛,就怕漏了什麼──不為別的,只因接著便是四郎楊延輝要上場!

果然,那四個宋兵才做了撒繩的動作哪,屠二才便由個馬伕引著,神氣活現地上臺來了。怪道這楊四郎卻先行至臺邊,一把拿起那瓶香檳來,也不用杯子,背過身去便咕嘟嘟灌下了大半瓶!臺下見他當真拿洋酒飲場,就是一陣亂糟糟地叫起好來。

卻說屠二才滿足了酒癮,這才提起馬鞭來到臺中,亮相後便是一陣快板:「適才關前盤查緊,喬裝改扮黑夜行,眼望宋營燈光影,刀槍劍戟似麻林。大膽我把宋營進,闖進御營見孃親!」

說時遲那時快,四個宋兵作勢把絆馬繩這麼一拉,要絆倒那楊宗保──屠二才當即配合著將手上馬鞭一甩而出,寶劍在腰上大力晃著,頭頂上的大紅風帽更是隨著動作翻起,露出後頸上那令箭來,接著屠二才便如行雲流水一般,整個人順勢往前高高躍起,在空中一個翻身──此時臺下見他真帶了寶劍、令箭翻吊毛,更是喝采不絕!──怎知屠二才這吊毛剛翻到一半呢,竟慘呼一聲,真摔了下來!只聽「砰」地一下,他頸後令箭應聲而斷,卻是個木頭做的。作家的話:

《劇說》第七章 壓軸《行路》

親眼看著屠二才這麼一摔,所有人都給嚇著了,慢說臺上的宋兵、楊宗保全傻在那兒不敢稍動,就是後臺的幾個演員,聽見外頭如此大動靜,亦不管妝才卸了一半,便趕忙跑上前臺來,見了這副景象,一個個均是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演員既如此,本還指望讓屠家班給這晚酒宴大大生色一番的馬白麵,臉色自然更是難看,猛地一拍桌子便站起身來,對著臺上吼道:「這演的是什麼東西!就這點三腳貓功夫,也有臉跟你爺爺吹牛皮!還不快帶著你手下那些個廢物,從這府裡給老子滾出去!」

他吼得雖兇狠,屠二才卻不知怎地,只是俯躺在那兒,動都不動一下。眾人圍在一旁,只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時間也不知究竟該如何是好。過了半晌,方有個常在馬家出入的警官大著膽子道:「馬先生,我說這事兒離奇,平時看戲可從沒看人這樣摔過,別是那酒有什麼毛病……這樣了吧?」邊說著,又對著馬白麵暗中比了個「死」的手勢。

「呿、老王你少在那胡說八道的!烏鴉嘴!」馬白麵看似也有些著慌:「依我說,他是當場出彩摔丟了面子,不敢起來呢!喏、林管家,你上臺去瞧瞧去,讓他甭在那兒挺屍了,我不罰就是。」

林大爺聽了那王警官的話,心裡實也有些怕,可畢竟他跟著馬白麵這許多年,也算得上是個老資格了,自忖這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便大著膽子上了戲臺,伸手就去探屠二才的鼻息。

「老爺,沒事兒!屠老闆還有氣呢!想來只是摔暈了,歇歇就好的!」

眾人一聽屠二才沒事,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好好兒地,誰想看見死人哪!

屠大娘在院子裡聽到訊息,這時也忙趕了過來,指揮著屠家兄弟一邊一個,把屠二才先抬回他屋子裡去歇著。留下其他人幫著將一團亂的戲臺給收拾齊整。唯獨翠翎也不管旁人如何好言安慰,硬是抱著屠二才哀哀哭泣,一口咬定了有人要害她男人。眾人沒奈何,只得讓她跟著回去照顧屠二才,屠家兄弟重又跟了屠大娘回戲臺去料理善後。

待眾人收拾完東西回到院子裡,正要去瞧瞧屠二才的情況如何,卻見翠翎把屠二才那屋子的房門給關了,自己坐在廳堂裡,一雙大眼睛幾乎連眨也不眨一下,盯著那房門骨碌碌地轉動。

「翎官,你回屋裡去吧,在這兒乾坐著,師傅也不會早點醒的。」流明見翠翎那全神戒備的樣兒,不由得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