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雖疼,效果卻是最好。”
他說著,低頭看向景昀,“提摩大人可自己做決定。”
景昀自己也不想一直瘸著,手腳不便做事也不會方便。
他只猶豫片刻便道:“來吧。”
“來什麼來!”龍翎反而炸了,“你會疼死的傻子!”
景昀目光四下掃了一圈,伸手扯掉枕頭上鋪著的枕巾,直接塞進自己嘴裡咬住,瞪著一雙烏黑眸子,不清不楚地道:“來!”
龍翎倒抽一口冷氣,還沒說什麼,那針已下去了。
就見景昀猛然渾身抽了一下,手指陷阱被單裡似乎要活活折斷。龍翎臉色不比他好到哪兒去,此時也顧不得說什麼了,衝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肩膀,將他固定在原地。
“為什麼你總是不聽我的話呢?”龍翎與他說話,讓他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來,“四歲的時候我讓你不要下河抓魚,剛過了洪澇,河水裡有髒東西,你不聽,結果回來爬了一身的水蛭。”
景昀慘白著臉,含糊地勾了一下嘴角。
龍翎繼續道:“六歲的時候你非要跟人比騎射,說了危險你不聽,突然闖進圍場,差點被射成刺蝟。”
景昀奄奄一息的唔了一聲,眼神有些渙散了。
他聽著龍翎跟自己嘰嘰咕咕,心裡又溫暖又欣慰。年幼的時候兩人關係是真的好,這是不摻雜任何東西的好,純粹的讓人想起來都想笑。
哪怕後來二人成婚,默契十足,惹人豔羨,細細想來卻反不及那幾年的單純簡單。
人一旦心裡掛上了誰,總歸是患得患失,疑神疑鬼,心思總也無法由自己做主的。
相反幼年時節兩人時而打架,時而爭吵,卻是最信賴彼此的時候。
腿上的疼痛漸漸麻木成一片,待和世人一頭汗水說了“好”時,他終於昏死過去。
☆、第十四章 莫名
景昀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偶爾覺得有雙手輕輕拂過額頭,卻也只是停留片刻便很快離開。
不知昏睡了多久,一日實在口乾舌燥,喉嚨幹緊得發疼,終於睜開了眼睛。
屋外正是傍晚時分,退了燒的身體顯得輕鬆了不少,不再似前幾日般沉重的讓自己無法負荷。
微風從窗戶外擠進來,像少女靈巧的手,輕輕掀起床前半掩紗簾,又迅速離開。
景昀閉了閉眼,又睜開,反覆幾次,視野終於清晰起來。他坐起身子,雙手撐在身體兩側微微喘氣,感覺身體因這些天的昏睡虛弱不少,渾身無力,肚子更是餓得咕咕直叫。
他拂開床簾,搬動自己的腿小心挪動。和世人的話果然不假,縫針之後的傷口好得快了許多,眼下也不再疼,只是稍顯麻木僵硬。
他磨蹭下床,取了旁邊柺杖一瘸一拐坐到桌邊。先給自己倒了杯茶,顧不得涼,一口氣灌下五杯,這才長長出了口氣。
有一種再次活過來的錯覺。
這具身體尚未經過系統的體能訓練,包括騎馬、射箭、舞劍弄槍等,自己上一世體力不算差,箭術更是百發百中,只是這些東西帶不到這具身體上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腋下——簡直是皮包骨頭的瘦弱。
也難怪這一病便是幾日起不來了。
吱呀——
房門從外被推開,龍翎一進門,先跟景昀的目光撞個正著。
少年一愣,不語先皺眉,“醒了?怎的不叫人?”’
景昀:“……”
只顧著口渴喝水了,完全沒想到這一層。
龍翎看著他尷尬的臉色嘆氣,進屋關門,又走到窗前掩上窗戶。
“你啊……你可知這幾日你父親寢食難安,怕你晚上出事,整夜整夜的守在你床前。”龍翎說著,表情古怪道:“我只得與他換了房間。”
景昀聽他這麼一說,才注意到對面床鋪上的東西確實換了。
兩件乾淨的長袍摺疊在枕邊,明顯不是龍翎慣穿的衣物。
“讓父親擔憂了……”景昀話音沒落,見龍翎挑起眉,趕緊補上,“也讓族長擔憂了,是景昀的錯。”
龍翎勾了勾嘴角,“氣消了?”
“啊?”
“在我面前不再自稱提摩了?”龍翎意有所指,坐到桌邊說:“蘇鷹在你昏迷的第二天就離開津封了,他讓你好好養傷,還說是他的錯,讓你大動肝火才造成傷口崩裂。下回再來,他會帶來禮物補償你的。”
“下回?”景昀跳過其他部分,準確地抓住了關鍵點,“他還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