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昀吃了一驚,“族長!你別動,我自己來!”
“都這時候了你還跟我鬧什麼勁?”龍翎責備地看他,“怎麼總是照顧不好自己?一眼沒看住你,不是這兒摔了就是那兒傷了。”
聽著那擔憂的語氣,景昀鼻子有些發酸,只好老實讓對方脫了鞋,將自己整個塞進被褥。
“我估計問題出在你的腳上。”
龍翎說著,伸手去挽景昀的褲子。
景昀下意識往裡一縮腿,龍翎還以為是痛,臉色一沉,“難受怎的不早說?你這人……”
他伸手就從背後抽出匕首,刺啦一聲,將景昀的褲腿整個劃開了。
景昀:“……”
還說我呢,你這暴脾氣也沒見好到哪兒去。
只是褲腿一劃開,兩人一看,都是愣了。
景昀頓時變得各種心虛,軟綿綿地開口,“我……我累了……”
說著就想當做啥也不知道的閉眼睡死過去。
龍翎哪兒肯放過他?呆愣之後立馬就怒了,匕首往床邊一插,噗嗤一聲細微的崩裂聲,是將床單連著下面的軟墊整個捅穿了。
“你自己的腿!都化膿成這個樣子!你沒感覺的嗎?!”
隨著龍翎一聲高過一聲的怒喝,門外大夫終於氣喘吁吁趕到了。
“和寡家三子和世人!見過族長!”
龍翎不等對方規矩行禮,直接揮手,“別磨蹭!趕緊過來看看!”
那人嚇了一跳,不敢怠慢,揹著藥箱子急匆匆跑到床榻前,然後先被插在床沿的刀驚得面色刷白。
龍翎抬手將刀抽出,餘光掃到年輕大夫肩膀一縮,便往後站了兩步,冷著臉道:“若不想這把刀插在你身上,就趕緊給我看人!”
和世人頓時抖著膝蓋放下藥箱子,跪在床沿邊探查傷口。
原本換好的繃帶和藥此時都黏糊在了一起,景昀的傷口不知為何重新裂開,血和膿沾得滿腿都是,看著格外噁心。
初秋還很燥熱,厚厚的繃帶加上長褲,將傷腿悶出了一股惡臭味。起先有草藥強烈味道遮蓋,尚不易發覺,如今一將繃帶解開,饒是龍翎也有點受不住,臉色頓時鐵青。
“你好好診治!”他匆匆丟下一句話,趕緊推門出去了。
景昀也臉色慘白,可能是之前繃帶纏得太緊了,腿已麻木,反而沒有任何感覺。此時劇痛才開始蔓延,像有一把刀,反覆反覆地攪拌傷口。
和世人是個年輕大夫,自小跟著師父在龍族城內轉悠,治得病也不算少,比這更慘的他也見過,此時倒是非常鎮定,臉色未變地道:“這位小兄弟,你這傷是怎麼來的?”
“狼咬的。”景昀緊緊拽著身下被單,咬牙道。
和世人心裡雖震驚原因,又見他小小年紀卻是不叫痛不落淚,臉上帶了些刮目相看的神色,一邊處理血水和膿水,一邊輕聲與他說話,以此轉移注意力。
“看這傷口很新,藥也是好藥,如何會裂開?小兄弟是否做了什麼過激運動,以致扯裂了傷口?”
景昀想了想,“昨日下午……翻過桌子。”
和世人:“……”
作為一個成年人,他知道小孩子這種生物是不能以常理去推敲的。可誰來告訴他,一個看上去不過六、七歲大的孩子,被狼咬了居然還能去翻桌子?傷口裂開都不知道,此時也不哭不鬧?
這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孩子嗎?
和世人陡然想到一個可能性,看著他問:“小兄弟難道是……提摩大人?”
被叫做“提摩大人”的景昀一愣,一時間有些不習慣,“在下景昀。”
“原來真是提摩大人。”和世人笑笑,將傷口處理好後,又從藥箱裡掏出針線來,“難怪言行異於常人,不愧是提摩啊。”
他說著,將細細的針頭用火烤了烤,放緩了聲音安撫,“您的傷口已經惡化了,只能用縫針的方法治療再加以外敷內服藥物調理。”
龍翎此時剛好推門進來,臉色已好了不少。一眼看到和世人舉著針,景昀臉色刷白,頓時驚了,“你要做什麼?!”
和世人轉頭又將話重複了一遍。
龍翎看著那針都覺得自己腿疼,問:“沒有麻痺之類的藥嗎?你,你難道就要這樣下手?他要是疼死了怎麼辦?”
“若換做其他人,我不會選擇這個方法。”和世人道:“眼下麻痺之藥珍稀,我自己身上也沒有。用其他方法雖可治療,但效果很慢,保不齊還會重新裂開惡化。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