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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部分

意。是要脅迫楚國,是要挑撥秦楚,還是要藉機扶起一個傀儡楚帝?由此引發出種種猜測,但誰也不知道。魏王真正的用心是什麼?

就連太后出言詢問,皇帝也顧左右而言他,只說自有用意,卻死也不肯說出真正的打算。

太后不願打擊兒子做為國家的主人,第一次釋出命令的熱情與期待,更不欲影響皇帝第一次認真行使職權的威信和地位,而幾乎每一個為魏國憂心的人,不能拒絕這樣的命令。

太過期待皇帝的振作,太過期待做為一個國家的主人。做為無數臣民的守護者,那個人能夠真正覺醒,於是,對於他的第一道命令,沒有人忍心拒豔,沒有人敢於拒絕。無論對錯,魏國,都需要一個新的開始。

蘇俠舞冷靜地接受命令,冷靜地謀劃,冷靜地把逸園中所有的笑語歡聲拋在腦後。冷靜地把秦白衣等最傑出的人才,當做死士推出去犧牲。

她素來公私分明,雖在自己的許可權範圍內,儘量善待容若,但卻從沒有想過要放棄應負的責任。極盡一切手段。哪怕把容若逼到極處,哪怕讓那個生性善良的傻瓜眼看著無數人的鮮血因他而流淌以致心痛如絞,她依舊盡其所能地想要完成這一任務。

自濟州擄人以來,受過無數挫折失意,秦白衣一干人等盡死,自己與董嫣然互拼重傷。容若衛國逃脫,莫名天等人盡被董嫣然和楚韻如所殺。她只得孤身一人,帶傷奔波,卻還堅持不退,於困境中出奇招,利用秦人把容若逼到絕境。連番爭戰,幾許奔波,她傷上加傷,猶自強行追蹤許漠天一行人,易容改妝,船間一擊,與容若幾番鬥智,幾番受挫。

再艱苦、再孤獨、再無助,她也不曾放棄,總是用從容自若,輕淡隨意的態度強壓下一身的內傷外傷,卻被詠絮傳的一句話,激得她心緒浮動,真氣激盪,強行壓下的傷勢,一起猛然爆發起來。這一生自視甚高,目下無塵,卻也在倏然間驚覺,原來殫精竭慮,勞心勞力,幾番生死赴險,犧牲了那麼多,竟不過是那個無能又無智的上位者,某次心血來潮的消遣。

她低頭,在無人可以看到的黑暗處,冷冷地微笑。

初遇容若的時候,是楚京醉月樓上,冷眼看他馬車招招搖搖,呼喝說笑而去。

再見容若,於月影湖中,她費盡心思,舞出絕世花舞,巧作撥弄,鬧出傾情誤會,為的,只是想要他驚豔,想要他妒忌。

謝家壽宴,聽他那一夢白蟻的故事,竟覺浮思悠悠,心緒搖搖,恍覺,原來人生,竟可以這般思索,這般對待。

再會於畫船之上,那笑鬧人生的男子,己是傷心沉醉。那一聲不平之嘆:“她是個人啊!”那夢魂中,悵然地呼喚:“韻如”縱冷心如她,也在不經意間,悄悄柔了一縷心緒。

那之後逸園的相處,短暫得屈指可數,還記得他調子新奇有趣的歌謠,內容起伏跌宕地故事、花樣百出的古怪想法。

陪他們一起歡笑,為他們日撫瑤琴夜歌舞,這其間有幾分做戲、幾分真情,她懶得分辨。

濟州變亂的前一夜,容若終於揭穿了她,為的,竟只是不想讓她也涉入這一場變亂、這番劫難。這樣的天真,這樣的愚蠢,她笑之諷之,卻在脫身而去之後,按兵不動,絲毫也沒有乘亂取利之意,然後,魏王的詔令傳到了。

她還記得自己冷靜地看完密令,從容地召集屬下,周密而細緻地謀劃,沒有絲毫猶豫,絕無半點遲疑。

像她這樣的女子,從來都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她看著容若在知道侍月投河,韻如斷腸之後,眼神黯淡下去。然後即刻強做歡笑地繼續說笑,她也便不加點破地談笑周旋。他們都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卻又清楚地知道,曾經在逸園說笑無忌,縱然彼此防範,卻依舊一同歡笑的歲月,再也不會回來了。

飛雪關中,她親手燒燬糧倉,斷絕了飛雪關將士最大的支援。致使連場血戰,無數楚軍將士血染疆場。那人顫抖卻固執地立在高高的城牆上,暈血而懼高的少年,在血泊中的最高處。堅持著守護他那依舊天真的執著。

只是,用堆山填海的死亡和鮮血所劃下的鴻溝,從此將再也不能逾越,再也無法彌合。

大船中的再次交鋒,她出手無情,他暗藏毒針,到最後,他語出至誠,勸她保重自身。她一笑而去,卻又留下暫時解藥。只是雙方都心知肚明,看似彼此顧念舊情,互放一馬的舉動,不過都是無可奈何之下,彼此下臺階的方法。便是那柔情、那寬容,也不過是攻心之策,彼此留一個虛偽舊情的假象罷了。

恩斷義絕,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