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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嚴嵩和徐階這才又輕輕坐下了。呂芳給嚴嵩和徐階都盛上了粥。

嘉靖拿起了碗裡的勺,舀了半勺送到嘴邊。

“燙。主子慢點喝。”呂芳招呼著。

嘉靖將半勺粥送進去,卻含在嘴裡,慢慢含了好一陣子才嚥了下去。

嚴嵩和徐階這才拿起勺也舀了半勺粥送進嘴裡。

嘉靖望著他們:“養生無過津液。先在嘴裡含含,把津液引出來,再嚥下去,可以長生。”

兩個人這時的粥都在嘴裡,又不得不回話,那句“是”字便答得含糊不清,也模仿著嘉靖把那半勺粥在嘴裡含了好一陣才嚥下去。

北京都察院大堂

這裡的局勢已經無法控制,右邊的許多官員已經圍著左邊的一些官員在堂上結成無數對爭吵起來:

“‘越中四諫’、‘戊午三子’的冤獄,你就是審官之一!你不是嚴黨誰還是嚴黨!”

右邊一個官指著葉鏜吼道。

葉鏜朝地上吐了一口:“嚴閣老八十大壽的時候,‘一柱擎起大明天’那句詩不知是誰做的,不是閣下你的大作吧?憑你,也有臉指責我是嚴黨!”

那個官被他這一頂,頂得漲紅了臉,憋在那裡。

另一個官站出來了,對著葉鏜:“嚴嵩老賊六十、七十、八十的生日我李某都從來沒有給他賀過一次。憑我,有臉罵你這奸黨吧!”

“打死他!為忠良報仇!”右邊許多官吼了起來。

那個官一掌摑在葉鏜的臉上,把他的紗帽打飛出去好遠。立刻便有無數的人湧了上來將葉鏜按倒在地,一頓亂打!又一群官湧向了萬寀,揪住了他,亂廝亂打!又有好些官員按倒了一些嚴黨的官員在地上拳腳相加!

高拱默默地站在那裡,緊盯著左邊嚴黨還有一些沒動的官員。

那些官員在高拱威嚴的目光下部縮到了牆邊,站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玉熙宮精舍

嘉靖、嚴嵩、徐階面前的那大半碗粥都見了底了。八碟醬菜也都各吃了些,每個碟子裡還剩有太半,呂芳給嘉靖那隻碗又盛了半碗粥,接著拿起了嚴嵩那隻碗。

“謝過呂公公,老夫已經夠了。‘’嚴嵩伸出手蓋住了碗,轉望向嘉靖,”啟奏聖上,罪

臣有幾句話想單獨向聖上陳奏。“

嘉靖望了他好一陣子,從他的眼裡似乎望出了他的心思,於是轉望向徐階和呂芳。徐階默默站起了,退了出去。接著,呂芳也退了出去,還把門也帶上了。

嚴嵩慢慢站起了,從袖中掏出了一塊絹,那塊絹上紅紅密密寫滿了人的姓名。

嘉靖卻不去接那絹,而是望著嚴嵩。

嚴嵩:“微臣有罪,罪在臣一身。諸臣有罪,罪在嚴世蕃、羅龍文、鄢懋卿,還有一些貪而無厭之人。有些人當遭天譴,有些人萬望皇上保全!”說到這裡他雙手將那塊絹遞了過去。

嘉靖不得不接了,接過來默默看去——第一個名字便醒目地寫著胡宗憲!接著底下還有許多名字。

嚴嵩繼續說道:“罪臣掌樞二十年,許多人不得不走罪臣的門路,可罪臣也沒有這麼多私黨。有些人罪臣是為皇上當國士在用,他們肩上擔著我大明的安危,擔著我大明的重任。有些人身上現在還當著皇上的差使,許多事都要他們去辦,也只有他們能辦。”

“知道了。”嘉靖將那塊絹塞進了衣襟裡,接著拿起磬杵敲了一下銅磬。

徐階和呂芳又進來了。兩個人心中忐忑,面上卻不露任何聲色,進來後,都站在那裡。

嘉靖也不再叫徐階入座,而是望向嚴嵩:“嚴嵩。”

嚴嵩:“罪臣在。”

嘉靖望著他:“聽說你今兒早上想給六心居題塊匾,那個老闆不要。有沒有這回事?”

什麼事都瞞不過這位皇上,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這件小事這麼快他居然也知

道了,而且在這個時候提起,徐階、呂芳立刻料到又有亂石鋪街了!

嚴嵩卻立刻有了心靈感應,眼神也亮了許多,望向嘉靖:“回皇上,確有此事。人之常情。”

“朕不喜歡這樣的常情。”嘉靖飛快地接過話頭,“呂芳,準備筆墨,讓嚴閣老在這裡寫,然後蓋上朕的寶章,送到那個醬菜鋪去,限他們今天就刻出來,明早就掛上。”

這句話一出,不只是嚴嵩心潮激盪,徐階大出意外,連呂芳都有些感到突然。

“都準備著呢。”呂芳總是能在第一時間順應嘉靖的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