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相對這雙女兒鍾愛有加,蘭珠的婚事已教他大不痛快,若再將雲珠嫁往塞外,只怕他能豁出老命相搏。”溫商堯視線向上望著少年的臉,忽又翻身將他摁回了身下,俯眸笑道,“待陛下成了父親,自會明白一個父親的心情。”
“浚王上奏說天降神鳥示警,去年的蝗災不過是疾風驟雨前的雷鳴電閃,此後必有更大的饑荒與瘟疫接踵而至。朕的百姓質樸純良,篤信巫禳之術,此刻定皆遂他所願責怪朕未修仁政而遭天譴。不少朝臣望朕下詔嚴懲浚王妖言惑眾、幸災謗國。可朕想了想,倒覺得此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非這天子寢塌寬及丈餘,只怕二人早於“你上我下”間跌下床去。少年天子迎身上去,以自己的嘴唇覆上男子的一雙薄唇,邊輕輕揉碾邊含混不清道,“朕不單要賞浚王憂朕所憂……更要齋戒沐浴祭天告神……讓舉國百姓知道朕為此大災憂心如焚,至誠祈禱大周來年風調雨順……待朕令兵部重擬了徵兵令,便要他嘗一嘗這‘為人作嫁’的滋味……”
“原來這‘孺子’並未被那夜的風雪凍傻,也還‘可教’……”一絲慵倦的笑含於唇角,溫商堯雖未回應那似魚兒啄餌一般的反覆舐吻,倒也未將齒扉緊闔拒絕對方的舌葉探入。
唇舌的吐送偎纏業已令他神思昏熱言詞不清,對方卻始終眼眸不闔而視線不避。雖說一雙薄薄抿著的唇極是溫柔好看,可唇旁的笑未減一分不為所動的謔意,竟連氣息也平穩得很,全不似自己這般熱烈、迫切乃至奮不顧身。少年天子稍稍有些惱火,索性心下一橫半跪起身,將他的面龐掬捧於自己掌心,以舌頭抵開他的牙關狠狠吻過。
“這些日子養傷,用了不少御醫院的燕窩參茸,時感身子熱的慌……”未著明黃皇袍,自己扯開了明藍緞子的常服上襟,露於外頭的白皙身體比之昔日更顯骨骼勻稱而肌肉豐富。手指來回摩挲著他的瘦削麵頰,細緻地劃過他挺直的鼻峰與刃般的唇稜,杞昭笑道,“你替朕好好檢視一番,看是不是胖了些……”
微眯眼眸望向眼前這具光裸大半的身子,溫商堯略一頜首:“是壯了些。”
見對方由始至終眸光淡然故作正色,少年天子氣急道:“你這人實是不解風情!”
“‘去年學官人,竹馬繞四廊。今年始讀書,下口三五行。’”溫商堯仍舊面含微笑,反問道,“這稚兒身量未足懵懂未脫,又何來風情可解?”
這可是你自找!烏黑似漆的眸子碌碌轉了轉,杞昭不以之為惱,反倒眉目一彎笑將起來,“朕自國公處學來的,並不止治國之術、安邦之道……‘遠而親,近而疏;就之不用,去之反求;日進前而不御,遙聞聲而相思。’此乃‘君臣上下之事’也……”故意將“上下”二字念得聲響而語調曖昧,手指一寸寸滑下對方的身體,於驟然收緊的腰間摸擰了一把,又笑,“‘隔戶楊柳弱嫋嫋,恰似十五女兒腰。’好在朕不嫌你病瘦伶仃,仍願與你君臣同心,夫妻投老……”
一隻手又往腹前游出,還未觸及束帶即被握了住,“此是宮中。”
“你身子涼,朕替你暖一暖。”杞昭搖頭狡黠一笑,掙開溫商堯的手,轉而以指尖勾起束帶繞了兩匝,往外一扯便將他的衣袍全然解開。散下的白髮滑落於肩頭白肌,胸前的可怖傷疤赫然露出——無論何時見得,都教其負疚心疼得幾欲落下淚來。他滑身向下,一下下吻啜那處駭人眼目的傷口,柔聲問著,“還冷不冷?疼不疼?”
“……今夕何夕?”吐納漸沉了些,一貫柔軟的聲音也渾了不少。
“再過些許時日,便是立春。”綢袢半開半掩,裸''露在外的肌膚相偎相蹭。杞昭又將他胸前突起輕柔銜起,以舌尖反覆鑿挖鑽舔。口中饞沫頃刻即溢得滿了,欲咽未及之下,便在這白皙的胸膛上淌出一道溼濡溫暖的水線。
“竟不是……大暑?”
室內繚繞不絕的香霧令人醺醉,少年的體溫如此熾熱滾燙,恤慰了他每一朝舊創常發不愈的苦楚艱虞,每一夜至親漸成陌路的憑枕難寐。
“那夜於後山,你怎敢對朕如此無禮……”沿著胸膛、頸窩和那輪廓俊美的下頜,杞昭又將自己的唇往溫商堯的唇邊一路吮吻移去,“朕思來想去,這最好的懲戒法子……不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終在四唇膠合之際,聽見最後一絲縈耳徘徊的絃音猝然繃斷。溫商堯闔起眼眸,任由對方抬手輕推,與自己恥骨相疊著倒向了床榻。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後事如何,GN們請勿慌張。。。XDDDDD
☆、62、人成各來今非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