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蕭惜惟會合月弄寒和雲隱、寒月的幾位將軍商議戰術直到半夜才回房,凌汐池算著時間,在他回來的前一刻開始躺下裝睡。
她聽到了蕭惜惟伸手撩開床簾的聲音,之後,他便久久都沒有動靜,凌汐池屏住了呼吸,她能感覺到他炙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裡面的情深及骨。
他看了她許久,才嘆了口氣,說道:“我走之後,你可不許這樣了,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擔心。”
他知道她並沒有睡著,因為她的呼吸已經出賣了她。
凌汐池睜開了眼睛,正想說話,蕭惜惟將手指壓在了她的唇上,說道:“別說話了,快睡吧。”
凌汐池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看起來又可憐又無辜。
蕭惜惟笑了一聲,又說道:“這次我們不會走太久,無論雁回峰那邊是什麼情況,七天後我們都會回來。”
凌汐池嗯了一聲,問道:“你不睡一會兒嗎?”
蕭惜惟合衣上了床,從身後抱著她,下巴放在了她的頸窩裡,柔聲說著:“和你躺一會兒吧,天亮我們就得出發。”
凌汐池的背抵著他寬闊而又溫暖的懷抱,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很快便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
天氣晴好,連風也沒有那麼凜冽刺骨了。
蕭惜惟起來的時候,凌汐池也跟著起來了。
她親手給他披上了鎧甲,束上了帥冠,整理衣服的時候,她看到了他脖上的那塊楓葉玉佩,她將玉佩拿出來看了一會兒,又塞進了他的衣領中。
蕭惜惟埋頭看她,笑道:“放心吧,不會掉的,玉在人在,玉……”
他還沒說完,凌汐池就伸手壓住了他的嘴唇,說道:“不許說這樣的話,我等你回來。”
看著他那如天神一般威嚴俊朗的臉,她伸手輕輕地撫了上去,明明有許多話想要囑咐他,可一張嘴,又一句都說不出來。
蕭惜惟看了看窗外,說道:“我該出發了。”
凌汐池嗯一聲,依依不捨地將手縮了回來,“我送送你吧。”
她態度堅決,蕭惜惟也不好反駁她,便攜著她的手走了出去,凌汐池便一直將他送到了城外。
雲隱、寒月兩國的將士已在城外集結完畢,分成了兩個陣營,一邊統一著了冰藍色的鎧甲,是雲隱國的風靈軍,一邊則身著銀白色的鎧甲,是寒月國的月凌軍。
雲隱國的陣營前方,並立著三匹戰馬,上面坐著破塵、赤火、魂舞三位將軍,寒月國這次也同樣派出了三位將軍,分別是葉隨風、月蒼竹和唐博。
數萬雄師整裝待發,陽光透過雲層,照射在遼闊的城關上,鎧甲在陽光下閃耀著凜冽的寒光,萬千將士肅然而立,一列列旌旗搖曳著,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心,城關平原上縈繞著一種令人膽寒的氣勢,兩隊精兵如虎兕相逢,氣沖霄漢,彷彿直接破開了天宇,迎來了一群戰無不勝的天兵天降。
凌汐池將蕭惜惟送到了城門口便不得不停了下來,她也只能送他到這裡了,蕭惜惟替她理了理披風,說道:“就在這兒吧。”
凌汐池嗯了一聲,朝前方看去,月弄寒比他們先到,著了一身月白色的鎧甲,凌汐池看著他,突然覺得好似看到了過去在月凌州的那個月弄寒。
葉嵐傾也來送了,只是站得遠遠的,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而在月弄寒身邊依依不捨的,是秦青清。
見他們來了,葉嵐傾忙走了過來,說道:“阿尋姐姐,你也來了。”
凌汐池衝她笑了笑,問道:“跟月王道完別了嗎?”
葉嵐傾點了點頭,又朝著蕭惜惟福了福身,說道:“傾兒也祝姐夫此去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蕭惜惟嗯了一聲,月弄寒和秦青清同時看了過來,秦青清嫣然一笑,扶著腰挽著月弄寒的手朝他們走來。
葉嵐傾咬了咬嘴唇,下意識地朝著凌汐池的身邊靠了靠,有些怯生生的,眼中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凌汐池瞭然地看了她一眼,有過北山礦場的經歷,葉嵐傾並不是一個輕易會將自己的委屈表露出來的人,看來這些日子,她在月王府並不好過。
不過想來也是,當初她與月弄寒毫無關係,秦青清都容她不得,又怎麼可能容得下已經成為月弄寒夫人的葉嵐傾呢。
她在葉嵐傾的肩上輕輕拍了拍,葉嵐傾抬眸看她,凌汐池衝她笑了笑,拉著她的手走了上去,率先朝著秦青清打了招呼:“秦夫人,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