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那女將不由冷冷掃過他面上,道:“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你要知道,這些人竟然能將汗王逼到這個地步,就絕非尋常之人。莫說我們留下馬匹和將士,便是我們今日從這裡經過,他們也必會很快就能發現,哪還有等著我們回來取走的可能?與其將這麼多上好馬匹白白送於他們,倒不如干脆解決了作罷!”
聽此一言,那將士豁然省悟。雖說殺了這些馬匹他於心不忍,可是比之讓他們白白落於銀甲軍手中,他寧願將他們殺死!
“呲”
突然聽得一陣嘶鳴,一匹馬倒地不起,鮮血飛濺。見狀,其餘人也只得紛紛照做。
好在這一次他們的行途略有些異樣,進了天朝邊境之後,大批馬匹便已名人領回突厥,大多數人都是徒步行來,馬匹並不算多。饒是如此,這濃濃的血腥味還是刺鼻得很。
那女將又道:“大家速速離開這裡,若是周圍有埋伏,他們循著氣味,很快就會找到這裡”
“啊”話音未落,突然只聽得一聲慘叫,循聲望去,只見一名小兵不慎落入了水中,身旁之人根本來不及出手相救,他便已經順著水流而下,瞬間消失無蹤。
目睹這一切眾人皆是心驚膽戰,腳步稍稍有些猶豫緩慢,只聽得那女將又一聲厲喝,這才加快腳步向前走去。待他們透過逆水潭,人數折損已近千人。
這邊,衣凰遠遠地聞到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兒,不由鳳眉一凝,低喝道:“他們棄馬了。”
身旁一名小將脫口問道:“為何?”
衣凰沉聲道:“想來,他們已經過了逆水潭。”她說著抬頭看了看前面的路,嘴角驀然劃過一絲冷笑,“命全軍呈一字橫向佈防設伏,斥候前往打探訊息,一刻一回。”
“是。”
待那小將剛一離開,就有人從後面而來,對衣凰道:“郡主,後方有兩匹快馬正向我軍靠近。”
“後方?”衣凰微微一愣,“何人?”
那小兵搖搖頭,還未及回答,另一人又匆匆而至,道:“郡主,來人是涵王。”
聞言,衣凰驟然變了臉色。
不出一刻鐘,蘇夜涵二人便已行至衣凰身邊,對上衣凰冷冷的眸子,蘇夜涵不由淺淺一笑,並不作解釋,倒是衣凰先開口:“我道涵王殿下今日怎的如此爽快?卻原來是早有打算。”
蘇夜涵微微挑眉道:“我若早告訴你,你定然不會讓我隨行。”
衣凰冷冷瞪他,心下卻是一片欣喜與溫暖,她又怎會不知他這是擔心她?“突厥來軍已經棄馬,這會兒應該已經透過逆水潭,沒有了馬匹他們行動速度必會大大受限,可是也正因此,他們極有可能會選偏僻彎起的坎坷小道,便可大大阻礙馬匹的速度。”
蘇夜涵會意,沉吟片刻,喚來一名小將,“傳令,兵分三路,四處搜尋他們的下落,一旦發現的他們的行蹤,立刻發出訊號。”
“是。”
不多會兒,斥候急急而歸,“王爺、郡主,已發現敵軍來人領將是個女人,聽得手下將士喊她喊她‘王后’”
“王后!”衣凰與蘇夜涵齊齊一驚,隨後聽蘇夜涵沉聲道:“琅峫繼位至今,未曾聽得他新娶王后的訊息,看來這王后就只可能是阿史那琅華的王后,薛延陀蒼彤。”
衣凰沒有點頭,眼神卻已經預設了他的想法,“薛延陀氏本也是王室一族,只是後來勢力衰弱之後便投到阿史那氏門下,成為其一支貴族,薛延陀蒼彤便是琅峫自幼青梅竹馬、後卻嫁於琅華的女子,想必是琅峫顧念舊情,如今琅華雖已被囚,她卻還得以自由出入,甚至帶兵領將。”
說罷,二人相視一眼,只聽蘇夜涵吩咐道:“告訴他們,這個女將,必須抓活的。”而後他與衣凰相互點了點頭,分朝著兩個方向而去。
聰明如蒼彤,她早已發覺有些不對勁。只不過,琅峫既是這般倚重她,她自非尋常女子可比,領著一隊精兵在前面開路。
如今這時節,正好趕上田裡的莊稼都已長成,加之這裡四處草叢茂密,足有一人多高,一隊人隱匿在其中,若非仔細觀察竟是發現不了他們的蹤跡。
就在他們匆匆行路之時,突然只聽周圍一陣窸窣聲,蒼彤暗道一聲“不好”,厲聲喝道:“撤!”
剛一轉身,卻聽得一陣清脆的折斷草木的聲音,隨之四周的草木被手持弓箭的銀甲將士所取代,將他們團團圍住。
一道素白色身影自人群后緩緩走出,目光沉沉地看著蒼彤,良久,微微挑起嘴角一笑:“蒼彤王后,我們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