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是!
這是情人之間才做的吧?
可如果說他們是情人,顯然也不是!
他有心頭的女人,她也有她冷凝的高牆,他不愛她,她亦不愛他,這樣的兩人卻糾纏在了一起。
這是怎樣混亂的關係啊?
夜,如期而至。
被凌瀾收拾了一番,又擺了許多日用的東西,殘舊不堪的破廟竟儼然有了幾分家的味道。
燭火搖曳,橘黃色的光暈灑滿廟堂裡的每個地方。
炭爐中炭火燒得正旺,紅紅的炭粒子不時炸出一串火星,在空氣中璀然一亮,又瞬間消失不見。
藥壺在炭火上煨著,水汽裊繞、藥香四溢。
煎藥的空檔,男人等在炭爐的旁邊,身下是那方蒲團,身後靠著牆壁,男人微微闔著雙目,似是在想心事,又似是睡了過去。
蔚景透過燭火靜靜地看著他。
也難怪一向心高氣傲的錦溪甘願屈尊為這個男人低聲下氣,他的確有著讓女人瘋狂的資本。
夜逐曦的麵皮本就做得眉目如畫、俊美無儔,再加上凌瀾自己本身的神韻和氣度擺在那裡,無論在哪裡都是耀眼的。
就算現在,這樣坐在一個破廟裡,也依舊難掩渾身散發出來的那股尊貴氣質。
緩緩從軟席上爬起,她取了昨夜他脫下來給她裹身子的外袍走過去,輕輕地蓋在他的身上。
昨夜他一宿未眠,她知道。
今日又忙碌了一天。
正欲轉身離開,忽然一陣夜風吹來,“噗”的一聲帶滅了燭臺上的燭火,她一怔,準備走過去重新掌起,手腕就驀地被男人握住。
“噓!”
黑暗中,男人示意她不要動,而他自己則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炭爐上的藥罐拿開,將水澆在爐子裡燒得正紅的炭粒子上,頃刻之間,炭火熄滅,殿內就一片黑暗。
她不知怎麼回事?剛想張嘴詢問,就聽得遠遠的,有腳步聲傳來。
逐漸清晰,越來越近。
不是一人,似乎很多人。
她一驚,還沒反應過來,腰身就忽的一重、腳下一輕,等她意識過來的時候,她跟男人已經站在大佛的身後面。
這是殿內唯一可以藏身、也適合藏身的地方。
只是兩人的姿勢
雖然大佛和牆壁之間有那麼點空間,但也必須是兩人緊緊的貼在一起才能容得下,就這樣,蔚景緊貼在男人的身上,男人溫熱的氣息噴打在耳畔,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體溫透衫而來,而身後卻是冰冷的佛像。
很極致的觸感,很奇怪的感覺!
此情此景,蔚景突然想起,錦弦給凌瀾賜婚的前天夜裡,在凌瀾的廂房裡,兩人為了避開錦弦派來的黑衣人,躲到房樑上。
當時同現在一樣,也是她緊緊靠在男人的胸口,也能聽見男人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但是如今不知為什麼,她竟生出了一絲的牴觸,還有一絲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情愫,那是什麼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很不喜歡這樣。
她想試著稍微與男人保持一點距離,可她還沒動,男人就似乎瞭然她的想法一樣,攬在她腰身上的大掌更是一緊,溫熱的唇瓣落在她的耳珠上,略帶警告地輕聲道“別動!”
蔚景微微一顫,緊繃了身子,剛想開口說話,忽然感覺到眼前一亮,她連忙噤聲,本能地回頭看過去,誰知唇瓣就直直的刷過男人的臉,蔚景心尖一抖,也明顯地感覺到男人的身子一僵,她窘迫得臉上一熱,所幸光線暗,看不到。
外面人影綽綽、火光熊熊,多人舉著火把。
因破廟沒有門,所以外面的情景一覽無餘。
蔚景攥了攥手心,只希望這些人不要進來,如若進來,發現裡面那麼多日用的東西,終究還是會發現他們。
不過,她的心中竟也無一絲懼意,有身邊的這個男人在,不是嗎?
外面似乎越來越熱鬧。
人聲、腳步聲紛沓。
心中好奇,微微偏了腦袋,透過佛像,她
偷偷探頭看向外面。
就見幾個穿著夜行衣的男人帶著一個穿著華服的女人站在那裡。
幾個男人蔚景不認識,待看清穿著華服的女主人時,蔚景卻是渾身一震。
那女人她再熟悉不過了,那眉那眼。
是她的。
難道是皇后蔚卿?
她愕然看向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