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片刻,見女子無一絲反應,便也不再強求,直接將那一粒塞進了自己的嘴裡,起身站起。
一邊嚼巴,一邊口齒不清地抱怨。
“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你也應該為你腹中的孩子考慮考慮吧,世上哪有你這樣不負責任的母親,就算再有什麼,孩子終究是無辜的吧?你死,憑什麼要他陪著你一起死啊?”
話音落下,她驚喜地發現,女子竟然有了反應。
長睫輕顫,空洞的眸子緩緩地、機械地朝她轉過來,目光潰散地看著她,乾涸脫皮的唇瓣蠕動。
“你說什麼?”
聲音啞得就像是破鑼一般。
婦人面上一喜,可想起幾日來她那個不死不活的樣子,心裡卻又憋著一股氣。
“喲,會說話呢,我還以為我救了一個啞巴呢。”
女子沒有理會她的冷嘲,又艱難地動了動唇。
“孩子?”
“是啊,孩子,”婦人一怔,“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喜?”
末了,又似想起什麼,自顧自道:“也是,還非常小,喜脈也很不明顯,是我醫術高才探得出來,外面一般的大夫可不一定,估計得過些日子才行。”
女子眼波動了動,緩緩抬起自己纏著繃帶的右手臂。
“你要做什麼?”婦人剛疑惑出聲,就發現女子用自己的右手搭上自己左手的脈搏。
“你也會醫術?”
女子沒有理她,凝神靜探。
忽然,眸光閃了閃。
這是多日以來,她第一次看到她那空洞的眼眸中出現情緒。
*
九景宮
雖然主子已經不在,但是內務府也並沒有對人員進行重新調撥,所以,那些宮人們還繼續呆在九景宮裡。
只是一個兩個,臉上早已沒有了喜色。
鈴鐺自是也回了九景宮,聽她自己說,宮人們才知道,幾日不在,原來她是中了毒,呆在太醫院裡。
宮人們便嘆息,嘆息她曾經跟他們的皇后娘娘主僕一場,連送皇后娘娘最後一程都錯過了。
鈴鐺似是也很難過,整日蹙著眉心,面色凝重。
刑場之上,新帝縱入火中,想要救出皇后,結果自己昏迷五日五夜、甚至被大火燻瞎龍目一事,自是早已傳開,宮人們深深緬懷他們主子的同時,不免又有些許安慰。
他們的帝王並未真的無情無義,並未真的要處死他們的主子。
湘潭更是心中端著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