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弦眼波一斂,黑眸深邃盯在她的臉上,看了片刻,唇角一勾,笑道:“如此當然最好不過。”
“若皇上沒有其他吩咐,鶩顏就先告退了。”
眼角餘光觸及到男人唇邊的絕豔笑容,蔚景心口一顫,不知為何,曾經覺得這個男人如此微微一笑,是那樣俊美無儔,如今看來,卻只覺得心裡��沒拍兀�
“嗯,去吧!”
男人點頭,明黃衣袖輕揚,少有的溫潤模樣。
其實,也不是少有,是他做了帝王以後鮮少這樣,曾經,他對她一直溫柔相對。
只不過,那三年如一日的溫柔最終是一場笑話。
她已看透。
轉身,離開的腳步有些迫不及待,誰知嫣兒那小傢伙不知幾時竟然站到了她的身後,她就直直撞在了嫣兒的身上。
嫣兒被撞得朝後倒去,她一驚,連忙伸手去拉,因為習慣了用右手,自然本能地就出了右臂,一抓一拉,險險將嫣兒拉住,自己受傷的肩卻痛得鑽心一般。
而此時腳下也不知突然踩到了什麼,猛地一滑,她的身子就陡然失去了平衡,朝後倒去,她一駭,連忙鬆了嫣兒的手。
急速後仰的瞬間,她聽到蘭竹的驚呼,看到對面錦弦臉色一變、飛身而起。
終究,她沒有倒在地上。
有人自後面攬住了她的腰。
熟悉的氣息入鼻,她一怔,男人低沉的聲音已響在頭頂,“傷成這樣,還不消停地四處亂跑,是不是嫌自己傷得還不夠重?”
是凌瀾。
凌瀾
tang攬住了她。
原來他在,原來蘭竹沒看錯,是他。
一直在是嗎?
為何又躲了起來?因為錦弦嗎?
因為想要偷聽她跟錦弦的對話嗎?
因為想要看看她會不會在錦弦面前說什麼不該說的是嗎?
大掌的溫度透過衣衫傳遞在她腰間的肌膚上,男人扣得有些緊,她皺眉,想要將他推開,眸底驟然映入明黃身影翩然落在面前,她牴觸的手又不動聲色地縮了回來。
肩上撕扯的劇痛還未散去,她靠在男人的懷裡,攥緊了他的袍子,冷汗從額頭上滲出來。
“皇上!”男人似乎才發現錦弦,臉色一變,抱著她作勢就要行禮,卻被錦弦抬手止了。
“你們早點收拾,用完午膳就出發!”
錦弦面色沉冷,鳳眸掃了一下兩人,就轉身朝花園門口走去,在兩人看不到的方向,薄唇緊緊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
一直到那道明黃身影消失不見,蔚景才從凌瀾的懷裡微微掙脫出來。
許是見到她額頭上的大汗,男人又作勢想要上前,“你怎樣?”
蔚景本能地後退了兩步,避開他伸過來的手,抬眸望過去,似乎看到了男人眼裡一閃而過的慌痛。
慌痛?
她怎會想到這樣的詞?
自嘲地彎了彎唇,她微斂了眸光,強自忍住劇痛,道:“我沒事。多謝相爺方才出手相救。”
凌瀾一怔,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俊眉微微一擰:“蔚。。。。。。鶩顏。。。。。。”
“如果相爺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回去了,傷成這樣,的確不應該如此不消停地四處亂跑。”
男人再次一怔,她卻已經轉身,牽了邊上嫣兒的手,“嫣兒,小姑姑有些累了,我們回去吧。”
嫣兒人小,雖不知發生了什麼,可看到她臉色蒼白、大汗淋漓的模樣,也自是知道她不舒服,便連忙道:“好!”
蔚景牽著嫣兒往花園的門口走,蘭竹再次疑惑地看了看奇怪的兩人,跟了上去。
“下午你會跟我們一起回府,是嗎?”
男人低沉的嗓音忽然自身後傳來。
蔚景腳步一頓,只一瞬,卻又繼續往前走,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就像沒聽到一般。
*
雖是春日,可午後的陽光還是有些烈,明晃晃地掛在天上。
嘯影山莊的門口,五輛豪華精緻的馬車早早就停在那裡等候,看馬車的樣式、看車身上的雕刻、看窗幔和門簾、看馬鞍、看車伕的裝扮,奢華大氣、莊嚴肅穆,一看就知道來自皇家。
見一行人浩浩蕩蕩從山莊裡面出來,幾個趕車的馬車車伕連忙齊齊跪在地上。
眾人走向馬車,趙賢小跑著來到第二輛馬車邊,恭敬地撩開門簾。
錦弦卻並沒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