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蔚景一怔。
他這話的意思
錦弦他們真的來了是嗎?
因不確定,所以,她故意自嘲道:“不是沒來嗎?”
“來了,在路上!”
桑成風也不再跟她兜圈子,“本宮想知道你篤定的原因。”
“因為”蔚景垂眸默了默,忽然抬起頭,璀然一笑:“因為我們中淵的皇上是個愛民如子、愛兵如子的仁君。”
蔚景說完,都被自己的話噁心得不行。
沒辦法,雖然錦弦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愛國之心,她還是有的,特別是在外敵面前,這點最起碼的維護,她還是懂的。
“仁君?”桑長風低低一笑,就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一般,搖搖頭,“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本宮要去準備一下,迎接你們中淵的帝后。”
桑長風說完,轉身就出了營帳。
蔚景一人又靠在那裡失了神。
錦弦來了。
那麼,凌瀾跟著一起來了嗎?
剛剛桑成風問她,為何那般篤定錦弦會因為小石頭前來?
其實,她哪裡是篤定錦弦?
那日,她不過狀似感染瘟疫,又沒確診,又沒死亡,他都狠戾地讓人將她送去焚燒,她又怎會篤定他會親入敵軍軍營來救她?
她篤定的不過是另外兩個男人。
昨夜,葉炫讓她離開軍營,
她就走了。
可是沒有走多遠,就被人在後腦勺上劈了一掌。
或許是對方有所顧忌,所以手下輕了,又或許對方當時慌亂,所以手下偏了,反正,她只是感覺到了痛和眼前一黑,卻並沒有暈過去。
就在她準備扭頭去看是誰,對方緊隨掌風一起落下的,還有她的聲音,對方說:“得罪了,蔚景,沒辦法,你不能走,你走了,凌瀾又得瘋。”
這一聲讓她知道了對方是誰,也是這一聲讓她決定裝暈。
是鶩顏。
她很震驚,她沒想到,竟然鶩顏也跟隨大軍一起來了。
更讓她震驚的是,她是一身男裝的小石頭,而鶩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叫她蔚景,還說什麼,她不能走,她走了,凌瀾又得瘋。
那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表示不僅鶩顏知道小石頭是她,連凌瀾,也是知道的?
所以,她閉上了眼睛,倒了下去,她想看看,鶩顏到底要做什麼?她想知道真相。
在她倒地之前,鶩顏接住了她,並抱著她來到了一棵大樹後。
然後,就開始交換裝扮,換下她的衣服,換下她臉上的麵皮,甚至連頭髮上束髮的髮帶也解了去。
鶩顏要扮作小石頭,這是她很快就得出來的認知。
心下更加好奇了,扮作小石頭要去做什麼,是去見凌瀾嗎?
等鶩顏離開,她悄悄地跟了去。
接下來的事,更讓她瞠目結舌了。
她的確是見了一個人,一個男人,只是,不是凌瀾,而是葉炫。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她都不會將這個兩個人聯絡起來。
原來鶩顏就是葉炫口中的葉子。
原來葉炫將她當成了鶩顏。
原來當日靈源山上鶩顏所中的醉紅顏是因為葉炫的原因。
原來鶩顏的身子是給了這個男人。
當然,還有很多事她是不知道的,但是,從兩人的口中,可以看出兩人有過多次交集。
太震驚了。
她真的太震驚了。
她以為鶩顏是跟凌瀾的,一直這樣以為,沒想到竟然是葉炫。
這兩個人真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個不驚駭、不驚奇、不驕矜的女人,一個愚鈍、木訥、死腦筋的男人,他們
雖然只看到這麼多,只聽到這麼多,但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已然可以看出,兩人深厚的感情。
她第一次看到葉炫那樣冷情的男人嘶吼的樣子,也第一次看到鶩顏那般鐵石心腸的女人隱忍流淚的樣子。
也就是到那時,她才明白過來,鶩顏劈暈她時說的那句話,她不能走。
原來,鶩顏做這一切,就是為了讓她留下來,讓她在葉炫的允許下留下來,讓她繼續以小石頭的身份留下來。
甚至不惜用長劍刺入自己的身體。
如此看來,凌瀾早就知道她是蔚景了,只是不揭穿她而已。
難怪他的舉措如此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