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錚入耳的琴聲似乎又突的跑了一個音。
“愛情故事?”錦弦眸光微微一斂,眸色也濃郁了幾分,聲音卻不徐不疾道:“不妨說來聽聽。”
蔚景想了想,不知當講不當講。
本能地,眼梢輕輕一掠,瞥了一眼坐於這個帝王對面手撫瑤琴的男人。
男人眉眼未抬,面無表情,依舊專注在自己的手上,就像根本就沒有聽到他們這邊在說什麼一般。
蔚景彎了彎唇,也是,這個男人早已經一副不管她死活的樣子,怎會給她什麼暗示或警告?
“嗯?”錦弦疑惑地看著她,“怎麼了?”
“哦,”她連忙訕訕一笑,“沒什麼,鶩顏正在想,因為聽得有些久,很多都忘了就是傳說,在很久以前,有個叫梁山伯的男人離家讀書,在路上遇到同樣出門求學、卻女扮男裝的祝英臺”
說到這裡的時候,凌瀾那邊琴音嘎然而止,眾人一怔,齊齊看過去,包括錦弦,包括蔚景。
卻只見男人微擰了眉心,做出一副思考狀,緊接著,又再彈了起來。
見並無什麼事,眾人又將視線收回,錦弦也轉眸再度看向她,“繼續。”
蔚景抿了抿唇,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她覺得方才凌瀾驟然停止的動作是因為她的那句“女扮男裝”。
這也是她方才有些猶豫該不該講這個故事的原因,畢竟鶩顏也是這樣。
不過,後
來轉念一想,越是掩飾越是惹人懷疑,這個故事並沒有什麼,大大方方說出來,故事只是故意,又不影射誰,誰會往他人頭上去想?
“夫人繼續!”見她半天未響,錦弦又說了一遍。
蔚景斂了斂心神,又快速掠了凌瀾一眼,見對方又毫無反應,她垂眸默了默,才接著道:“梁山伯和祝英臺兩人一見如故、便拜為兄弟,一起到一個書院讀書,兩人朝夕相處、感情深厚。三年後,祝英臺回家,梁山伯送她,一直送了十八里,兩人依依不捨,卻終是分別。”
“後來,他們的師母告訴梁山伯,祝英臺是女子的身份,梁山伯喜出望外,帶上祝英臺送給他的蝴蝶玉扇墜到祝家求婚,遭到拒絕,因為祝英臺已經被父母許配給了名門望族馬家,梁山伯回家後,傷心欲絕,一病不起,鬱郁而死。”
“祝英臺聽到梁山伯為她而死的訊息後,同樣悲痛欲絕。後來在出嫁給馬家的那一日,坐上花轎,行至梁山伯的墓碑前時,她執意下轎,哭拜梁山伯,跳墓殉情而死。死後的她葬在梁山伯的邊上,有人看到一雙蝴蝶從墓裡飛出,形影不離,所以世人都傳說,那是他們二人化作蝴蝶、比翼雙飛”
蔚景的話還沒有說完,驟然傳來“嘣”的一聲巨響。
她嚇了一跳,眾人亦是,全部循聲望去,就看到凌瀾手下的瑤琴,一根琴絃彈出老遠,又瞬間跳回,帶出一串顫音,迴盪。
琴絃斷了。
蔚景一震,錦弦臉色一冷。
眾人驚錯。
凌瀾已是起身站起,離開石凳,一掀袍角跪於地上。
“請皇上恕罪,微臣實在技淺,有一處音總也調不好、上不去,一不小心,竟將瑤琴的琴絃給弄斷了,卻還是沒有想到應對之策,看來,今日臣是無緣給夫人伴樂了,請皇上恕罪!”
凌瀾說完,深深地鞠了下去,埋首於兩手之間。
錦弦面色極為不悅,鳳眸揚落在他的身上,眸色轉寒。
蔚景攥了攥手心,心裡面說不上來的感覺。
“掃興!”
錦弦驟然起身站起,踱到凌瀾面前,居高臨下地冷睥著他:“你身為司樂房掌樂,這點技藝都沒有,還做什麼掌樂?”
末了,又轉眸看向戰戰噤噤立於路邊的其他幾個樂師:“你們其中有人可以嗎?倘若誰能奏出,掌樂之位就是誰的。”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又都看看凌瀾,就像是達成了一致一般,齊齊跪在地上。
“請皇上恕罪,凌掌樂都奏不出來的東西,小的們更是不會!”
蔚景微微一怔,不意他們會那麼團結,輕輕掠了一眼跪於地上埋首不抬的男人,竟隱隱為他感到一絲欣慰。
錦弦臉色愈發青灰難看,一甩袍袖,冷哼:“一群廢物!”
正欲再說什麼,就看到趙賢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皇上”
眾人一怔,錦弦皺眉,“何事如此慌張?”
“溪公主溪公主突然暈了過去”
趙賢的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