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弘時畏畏縮縮的啜泣,我連忙安慰四福晉道,“算了,算了!年福晉摔碎的可是她自己的東西!咱們就別埋怨了,橫豎當不知道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回去也不在太后面前提,只說你們收起來啦!”
年韻詩見狀耍起了小姐脾氣,雙眼通紅的嚎哭道,“就是,我喜歡!我砸我自己的東西,你們管得著嘛!”
“不過……”見她承認了,我便接著年韻詩的話往下說,“年福晉摔碎自己的送子觀音,這可是要斷子絕孫的呀,也未必是什麼好兆頭!”
“你給我住嘴,你才斷子絕孫呢!”年韻詩這下失了側福晉的派頭,氣勢洶洶的吼道,“搞清楚……這尊觀音像是福晉的,不是我的!”
“夠了,這好歹是在園子裡呢!自個兒不尊貴,也別敗壞了我們雍王府的名聲!”她這話一出口,四福晉原本陰霾的臉上更是烏雲密佈,身體也顫巍的搖搖欲墜,我趕緊喚人過來扶住她。
四福晉靠著背後的人勉力支撐,喘息著指著年韻詩連聲罵道,“你這個掃把星,不光自己揣不上孩子,一進門就剋死了我的弘暉,我最後悔的事兒就是由著爺退婚娶你進門!!!!!
你自己說說看,除了晦氣,你還給咱們雍王府帶來了什麼!自打你進門,咱們各房的人格格、侍妾們,哪一個肚皮有動靜了!偏生你還整日霸著爺不放,你……就是養只母豬也比你強,只會吃藥費糧食,到頭來還是風一吹就倒!”
年韻詩受罰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是非,從年韻詩進府之日算起,雍王府多多少少有些運程不佳,先是小雨,後是弘暉,連她自己也連續兩次流產,暗地裡早有剋夫克子、命格不符一類的蜚語流傳於奴僕之間。一來年韻詩是新人當寵,身份又是側福晉,二來四福晉這位當家主母人前擺正態度一味維護,方才勉強將流言壓制了下去。
如今年韻詩幾句不知輕重的話,激得家教良好的四福晉當場發飆,她往後在府裡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年韻詩與李倩雲不同,人家雖然與丈夫的關係冷淡了一點兒,可資歷老呀,是替胤禛誕下子女人數最多的一個女人!雖然連殤數子,仍舊有弘時和迎仙兒傍身,老老實實守著側福晉的位置就成了,誰也不敢過分踩她。
年韻詩進門長達四年一無所出,正應了四福晉那一句“養只母豬也比你強”。前個月皇族裡才出了八福晉善妒氣死安親王這檔子事兒,如今個個媳婦兒都唯恐跟“妒婦”二字扯上聯絡,恨不得將能張羅到的女子統統娶進門以示大度。
偏巧雍王府的側福晉還公然在離宮與嫡福晉拈酸吃醋,甚至摔碎太后御賜的送子觀音,抓傷郡主,詛咒正房斷子絕孫,其情節惡劣的程度,可以直接以忤逆罪送宗人府了。四阿哥素來有“冷麵王”的稱號,若是當著皇上、太后的面兒,連這位側福晉都治不住,怕是要與胤禩一同落下個“懼內”的名聲了。
四福晉迎頭一頓怒罵,年韻詩神智也清醒了不少。憶起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嚇得瑟瑟發抖,“噗通”一聲跪倒求饒起來,“福晉言重了……是妾身該打!妾身剛才是中邪了,絕對不存在那種惡毒的心思!福晉宅心仁厚,對韻詩就像自己的親妹妹一般,福晉,我無心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對不起,福晉對不起!”
“不敢當,只怕這才是你的心裡話!”四福晉寒了心,哽咽的說道,“你也不用與我解釋,我只可憐我的弘暉……”
“爺,爺!你說句話啊!”年韻詩見淑雅姐不動容,嚎哭著撲到胤禛腿邊,拽著袍子哀求,“妾身只是一時糊塗,鬼迷了心竅,真真沒有那層意思啊!爺,你替我說句公道話呀!”
“韻詩犯錯福晉也罵了,該怎麼處置吃完飯再說!”胤禛面無表情的撥開她的手,坐到桌旁率先拿起筷子,偏頭意識嬤嬤將弘時抱回原位,“都回來坐好,別嚇著孩子!”
呃……就這樣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我不滿的噘起嘴,年韻詩則是滿臉錯愕而又欣喜的表情,回望我的眼神寫滿了“四阿哥最寵的還是我!”她的眼神太過志得意滿。而我又剛巧站在四福晉身側,於是所有人都認為她這一個大白眼是給四福晉示威的。
四福晉見胤禛要放水,握住我的手顫抖得不可自抑,指甲幾乎陷進了我的肉裡。我只得好言安慰道,“福晉,人是鐵飯是鋼,不管怎麼樣都得吃東西呀!三阿哥的額娘在府上,弘時還指著你照料呢,可得先顧好自己身子!”
我這句話是在提醒那拉氏,年韻詩再恃寵而驕,也掀不起大波瀾迎,雍王府依舊是她的天下。李氏的女兒迎仙兒已經正式由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