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內。
太后看著坐在她下首的柳貴妃,氣的砸了手中的茶杯:“你也是個蠢的,竟然在御花園就敢私見外臣,還讓一個孩子看見了,皇帝向來疼愛小十一你不是不知道,竟然還這麼膽大妄為。”
柳貴妃聽著茶杯破碎的聲音,嚇得渾身顫抖,趕忙跪下來請罪:“太后娘娘,臣妾對十一公主下手也實在是無奈之舉。”
“起來吧,下手可處理乾淨了?”太后看著柳貴妃,畢竟是自己本家侄女,再想到她平日裡的順從,便不再責罵。
“回娘娘,可處理乾淨了,別人只會當十一公主還小,失足跌進了池裡,懷疑不到臣妾頭上的。”柳貴妃任由宮女將自己扶起來,討好的看著太后。
“儘管如此,等風頭過去了,那幾個知情的下人還是得除去,以免夜長夢多,只有死人才最讓人放心。”太后撫了撫自己的頭,話語中的狠辣卻讓人不寒而慄。
太后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扭過頭去,看著正給她捏著肩膀的錢嬤嬤道:“錢嬤嬤,煙兒最近怎麼樣了?”
“太后娘娘,聽說柳側妃被禁足了。”錢嬤嬤雙手一頓,走至前面來,跪在太后的腳邊。
“禁足?發生了何事?”太后眉頭緊皺,已明顯有了怒意,柳惜煙,那也是個不省心的。
“柳側妃派人悄悄傳信來說,她是受太子妃所陷害,太子殿下不得已才當眾處罰了她。”
錢嬤嬤今早收到了柳惜煙好不容易傳出來的求救訊息,說是希望太后解了她的禁足,不過看太后的樣子,並不想將她很快放出來。
“又是白江嫋?看來,非得想辦法除去她不可。”太后眼中閃過莫名的意味。
四日之後,十一公主出了殯,太后卻突然找來了祭祀大典那日的其中一名道士,說是要做法,一是為了超度十一公主,二是為了保佑皇家人丁興旺。
這一日,祁皇、蘇皇后以及江玄瑾為首的皇子公主皆被請至了重華宮。
只見那名高人身著道袍,站於香案之前,手中的桃木劍揮舞得煞是好看,嘴裡不斷念叨著,時不時還撒上兩把糯米。
在場的人估計只有江玄瑾感覺到這場法事的不尋常。
不到一會兒,果然印證了江玄瑾的猜想。
那唸唸有詞的道士突然停了下來,面色凝重地看向太后道:“啟稟太后娘娘,從祭祀大典以來,皇家之所以接連有事端,皆是因為有一位不祥之人,命中帶煞,克了皇家的福氣。”
“哦?敢問大師,能否找出此人來?”太后裝模作樣的配合道,實際這一切都是她策劃的,這所謂的道士,也是早已被她所收買了。
“此人為皇家女眷,且名中帶衣。”道士捋了捋自己的白鬍須,煞有介事的說道。
“名中帶衣?這不是二嫂麼?”江雨澤頓時驚訝地開口道,倒是十分“恰到好處”。
隨著江雨澤的驚呼,眾人的眼睛狐疑的在江玄瑾身上掃來掃去。
“我說七弟,你究竟是何居心,名中帶衣就一定是二嫂不成?若是平寧記得不錯的話,四哥的準側妃楊依然,名中可也帶著衣字呢。”
江平寧毫不客氣的回懟了過去,對於她四哥想要害二哥一事,江平寧一直看得很清楚。
蘇皇后也皺了皺眉,深看了太后一眼,心如明鏡,看樣子此事是衝著嫋兒那個孩子來的了:“平寧說的有道理,若是本宮記得不錯的話,這後宮中也有不少女子符合此一說。”
太后噎了噎,倒沒想到會有人出來反駁,隨即面不改色的笑了笑:“皇后與平寧所言有理,大師,不知你可還知道什麼線索,不如都說出來吧,以免找人如大海撈針般困難。”
那道士閉上了眼,大拇指不停在其餘四指上有規律的點算著,不到一會兒,突然睜開了雙眼,一本正經地道:“太后娘娘,此人,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
此話一出,其餘人還不覺有什麼,唯獨江玄瑾眼中閃過了一抹厲色。
如果他記得沒錯,白江嫋是丁卯年十二月四日丑時出生,正是那道士口中的陰年陰月陰日陰時。
江玄瑾看著太后,心中冷笑,看樣子,這一次是有備而來。
“皇后,此事就由你調查吧。”祁皇說完這句話,便大步走了,這場法事其中暗含的陰謀他又如何看不明白,不過是因著太后的身份在那,不便拆穿罷了,希望她不要做得太過分了。
祁皇前腳剛走,江玄瑾說了句“告退”,便誰也沒有理會,默不作聲地回了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