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能平息的,到時候再說吧,不過這些年來,起起伏伏,他又是廢太子李玄持的舅父,為當今聖上所不容,誰知道將來能如何呢?若是當今聖上真有那個度量,能容他種正賢回京任職,六十多歲的人了,也沒什麼想頭,安排好了兒子女兒,安心為當今聖上效力便是。
“老爺,少爺回來,說有事跟老爺說了,在後院偏廳等著呢。”
種從端應了一聲,又吃了兩口,心裡還在奇怪,慶功宴這個時候應還沒結束,怎麼就回來了?莫不是喝多了?喝多了還談個什麼事?
來到偏廳,卻見種遂滿臉通紅,一邊喝著茶一邊眯著眼睛也不知在想著什麼,連種從端進來都不知道,種從端加重腳步,種遂這才猛然驚醒,一下站起身來,“父親來了,孩兒不孝,這麼晚還要驚擾父親。”
種從端進來坐定,板起臉來隨口便道:“沒有軍務在身,慶功宴也不知和軍中同袍多多敘談,先自離席,別人還不以為你仗著家世,不將旁人放在眼裡?你都多大的人了,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他這裡上來就是一頓訓斥,種遂剛坐下,又一下站了起來,躬身聆訊,直到他說完,這才解釋道:“父親教訓的對,兒子以後定謹記在心,只是有事想和父親商量,明日還得去軍中處置軍務,怕回來的晚了,父親已經歇下,擾了父親休息,所以才早回來了一會兒。”
“哦,說吧,什麼事。”
種遂咋了咋嘴,晃著腦袋想了半天,卻不知如何開頭,種從端見他猶猶豫豫的樣子,不由微惱,“惹了什麼事,說就是了,總告訴你,男兒立世,當敢作敢為,你這畏首畏尾的像個什麼樣子?”
種遂一縮腦袋,咬了咬呀,“父親……妹妹的……親事沒……沒定下來呢吧?”
這回卻是種從端愣了愣,臉色也緩和了下來,“難得你還記掛著你妹子的親事,不過你當哥哥的還不知道這事?你問這個,可是有合適的?趕緊說來聽聽。”
種遂陪著笑,這個時代,兒子總是畏父如虎,他也不能例外,說到這裡他心裡已然有些後悔談起此事了,本來想著接著酒勁,總得說道說道這個事情,但真到了如此時候,卻還是覺著心驚膽戰的。
他這笑容和哭差不了多少,種從端見了,眼珠子可又瞪起來了,種遂趕緊道:“姨娘那裡沒跟父親說什麼?”
種從端狐疑的看著兒子,他心思也不是不夠數的,當年別人叫他呆尚書,只不過是因為說話太直,又有股倔勁,所以得此稱呼,卻非是心思不夠用,聽了這話,加上就剛剛夫人那裡還在嘮叨女兒的親事,只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個大概。
眯著眼睛就問,“可是七娘那裡自己看上了,要你這個做哥哥的來說項?”雖說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他還真沒覺著要是自家女兒自己看上了什麼人是什麼大事兒,只要那邊過得去,就算門第低些也無所謂。
再說了,以種家這樣的門閥世家,非是緊要關頭,也不用女兒非找個大家族不可,加上以他想來,女兒身在軍中,眼光又高,不定是看上了哪個軍中豪傑,這樣更好,種家世代將門,比找個文弱書生要強的多。
種遂嚥了一口唾沫,心說,姜還老的辣,不過這回雖然猜的不能說不對,卻也不能說對,妹子那裡口風緊,也沒叫他這個哥哥來說項,純是他自己忍不住了,這才接著機會把事情跟父親說上一說的。
“哦……也不是……要不,父親找妹妹來親自問問?”
“嗯?”種從端直起了身子,“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是不是你妹子不讓你說,我還沒老糊塗,又非是迂腐窮酸,還能將她怎樣不成?我說呢,這些日子都不回來,是在躲著家裡人嗎?你去告訴她,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也是種家的人,想要嫁給阿貓阿狗,也得他老子我點頭才成。”
見父親話越說越重,種遂膽子也越來越起身來,連連點頭,“是,父親教訓的對,兒子這就去軍營告知妹妹,讓她趕緊回來。”一邊說著,一邊心中暗道,妹子,可不是哥哥要賣了你,父親向來疼你,你說什麼話父親還能聽一聽,哥哥這裡若再多嘴,估計家中祠堂裡的藤條又要落在身上了,說完轉身就欲溜走。
種從端哪裡會讓他得逞,大喝了一聲,“回來,你給我坐下,好啊,還反了天了你們,都長大成*人了,當老子是擺設了是不是?”
當父親的人都知道,教訓兒子那是越說火兒越大,種從端現在就是這個狀態,無名火一起,語氣便越加嚴厲,連老子這兩個字都用上了,可見是真的惱了,“你這是個當哥哥的樣子?妹子胡鬧,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