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聲音在叫我。」派瑞斯喃喃自語,似乎想再聽清楚什麼一般,身體向外傾了傾,桑堤雅各及保全人員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那裡。。。。。。有聲音在叫我過去。。。。。。」派瑞斯指著天空,嘴角微微上揚,他看起來一點也不沮喪,相反的,心情似乎還挺愉快,愈是這樣,桑堤雅各愈擔憂。
「是嗎?那個聲音還說了什麼?」桑堤雅各再靠近些,略為拉高音量的吸引派瑞斯的注意力,果然後者回頭望著他,泛紅的眼眶說明他剛剛哭過,桑堤雅各沒來由的心狠狠緊抽了一下。
「過去。。。。。。就會很好、就會很快樂,然後就不會寂寞了。。。。。。」派瑞斯著魔似的小聲說著,回頭看了看天空,想抓住什麼卻又撈不著什麼,雙手在空中揮啊揮,桑堤雅各緊張的直想尖叫,深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摔下樓。
「派普,兄弟!我能一起過去嗎?」桑堤雅各強行壓下想將人揪下欄杆的衝動,他一定得很小心、很小心,確保萬全無誤的狀況下才能動手。
「你也要一起去?」派瑞斯回頭看著他,莫名其妙的心情愉快,燦爛的笑容彷彿回到小時候。那時,不論做什麼事情,他們兄弟倆永遠在一起,桑堤雅各即使走在前方,也會停下來等他跟上,然後再牽緊他的手繼續向前。
「是啊!可以嗎?」桑堤雅各雖然臉上掛著笑,可是心底卻有種想哭的衝動。派瑞斯究竟是怎麼了?這些年他過著什麼樣的日子?為什麼他那個原本愛笑的小弟,再見面時會變得這樣陌生?安靜、陰沉的像個影子。
「好啊。。。。。。」
「那。。。。。。那你要牽緊我的手,我們一起過去,到哪裡都不分開。」
「牽緊。。。。。。你的手?。。。。。。到哪裡都不分開?」
「嗯!不分開!」
桑堤雅各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派瑞斯靜靜的望著他,然後緩慢的伸出手,指尖相觸的那一剎,桑堤雅各從沒感覺過比這更刺人的火燙,先是輕輕的握住派瑞斯的手,漸漸的握緊、再握緊,直到桑堤雅各有把握將人扯下來的那一瞬間,突然使勁!
碰的一聲,兩人雙雙倒在陽臺上,桑堤雅各像個肉墊似的任由派瑞斯重重壓在他身上,絲毫不感覺到任何疼痛,桑堤雅各只記得緊緊抱著派瑞斯,害怕這個弟弟會突然從眼前消失。
「威勒先生!」保全人員衝了過來,慌亂之下他也不曉得自己叫喚的究竟是哪個威勒?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牢牢的環抱著人,桑堤雅各察覺了派瑞斯的眼神不對勁,嚴厲的大吼、命令著。
◇◇◇
等在病房外,桑堤雅各虛脫的癱在椅子上,他差一點、差一點就失去了派瑞斯,如果他晚到一步、如果他不打那幾通電話,派瑞斯是不是就這樣跳了下去?然後草率的被視作自殺結案?他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害得派瑞斯差點丟了小命的混蛋!
急促的腳步聲接近,比爾及莎曼莎兩人片刻不停的奔到桑堤雅各身邊,誰都料不到派瑞斯會突然想跳樓,在來的路上,比爾及莎曼莎兩人爭論了不下數十遍,還是猜不出任何理由,會讓優秀如派瑞斯這樣的男孩子想輕生。
「怎麼樣了?」莎曼莎坐到桑堤雅各身旁握了握他的手,女孩子天性的敏感讓她明白眼前這個看似堅強的男人,內心有旁人無法碰觸的脆弱,桑堤雅各·威勒一直很希望一家人能再團圓,而他差一點就永遠失去了親弟弟,內心的打擊肯定不小。
「醫生還在檢查。」桑堤雅各搔了搔金棕相間的短髮,有點扎手,又讓他想起握緊派瑞斯那一瞬間,修長的指頭傳過來刺人的火熱感。
「派瑞斯在跳下去之前曾說。。。。。。他不想再寂寞了。。。。。。我是不是一個很差勁的哥哥?我一直沒注意到派瑞斯不快樂。。。。。。」桑堤雅各勉強的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太習慣照顧別人,永遠是他們第六小隊最堅強的後盾,可是他現在唯一沒照顧好的那人,正是他的親弟弟,桑堤雅各陷入一種自我厭惡的情緒中。
「嘿。。。。。。桑堤,也許你以前不是個好哥哥,那是因為你沒有機會,現在你肯定會是派瑞斯最好、最好的哥哥,他不會再感到寂寞的,因為他有你啊!不是嗎?」莎曼莎溫柔的笑著,十指相交緊握的手中,傳來陣陣安定。
「我怎麼覺得你這句話,變相的在嫌我吵啊?」桑堤雅各抽回手,故意的露出個痞子般的笑容,刻意的和莎曼莎保持著距離,後者明白的退回原處,他們之間只有友誼,不可能再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