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面嗎?
阿波羅尼婭決定來英國避疫的時候,沒想過這玩意兒能持續這麼久。最後她一度要求斯內普帶她回國,當她興致勃勃地把好訊息告訴爸媽的時候,被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別回來,探親不讓回。”她爸說。
“回來了你就走不了了。”她媽說,“也回不去。”
“沒事兒,我本來就打算偷渡。”阿波羅尼婭有些失望,他們甚至已經定好了中轉的門鑰匙落點。
“扯淡!”她爸嘬著菸斗,“你爹我雖然還算得上本地的納稅大戶,但‘偷渡’的罪名可太大了。”
“沒人知道,我保證!”阿波羅尼婭擔心得要命,“誰敢闖進咱家亂翻啊?我保證我晚上回我屋我都不開燈!”
“這可真難說!”
“我們沒事,挺好的,銀行不會捨得他們的客戶餓死。”她媽媽安慰她,“比你吃的好多了。”
“我擔心的是你們買的那個破房子,它特麼離醫院幾十裡地!救護車一來一回,人都涼了!當時買的時候說要建的北部醫療中心,它建好了嗎?”
她爸爸王顧左右而言他。
這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她爸媽攤上事兒的時候,正好天冷了去泡溫泉,那度假區就在她家新房子對面。結果警戒線一拉,好!滿小區的活人加起來不夠成立黨支部的,除了她爸媽就是大門口內保安。
“總之你別管我們了。”她媽媽很強硬,端詳了她一端詳,忽然長眉一立,“你是不是交朋友了?”
“啊?”阿波羅尼婭一愣,下意識回頭看了看——身後就是普通的酒店房間啊?他們回美國辦手續,斯內普去魔法國會了,她趁機和爸媽影片。
從下月起她就會正式脫離呆了十來年的母校,但這事兒她沒敢上報,因為她爸有名校崇拜,認為哈佛就是最頂尖的,其他大學拍馬趕不上,她最好能混到終身教職在裡面幹到老死。
“裝傻了、裝傻了,是真的!”她媽喜滋滋地拐了拐老伴,螢幕很快被她爸那個海泡石菸斗佔滿了。
“唔……”她爸好像也看見了,心滿意足地退了回來,“是真的!”
“不是……”阿波羅尼婭拿起黑屏的手機照了照,確保不是“蚊子咬的”這種囧事,“您二位成天被關在家裡互相格物致知,這是格出讀心術來了?”
“你還記不記得你媽第一次沒忍住打你,是為了什麼?”她爸很嚴肅。
“不記得了。”阿波羅尼婭老老實實地說,“學四則運算的時候?”
“因為你小時候上什麼淑女禮儀課。你只會正手給別人打蝴蝶結,不會反手給自己打,她教了你一下午,到最後實在是不行了,拍了你一下。”老爸的神情很狡黠,“你跟你姥姥告了一晚上狀。”
她愕然低頭看了看,浴袍帶子端端正正繫著一個蝴蝶結,最標準最好看、打起來要彎彎繞繞的那一種。看不出來斯內普還有這手藝啊?
“別說是你自己系的,不然你拆開給我們現系一個。”她媽先發制人。
“我……好吧,你們想得沒錯。”她爽快招供,“那又怎麼樣吧?”
“是男的嗎?”她媽媽最關心這個。
“是。”
“學歷呢?”她爸爸最關心這個。
“博士。”阿波羅尼婭自己的學位到頂了,要是找個比她不如的,她爸能憋屈死,“他是英國來訪學的,是學呃……藥學?藥理學?或者化學?哎理科東西我不行啦!”
“太老了。”她媽媽不是很高興,“你談戀愛晚,得找個比你小的,這麼老有什麼用?”
夭壽了,她媽剛才是不是開車了?
“我爹還在這呢!”阿波羅尼婭小聲說,尷尬得不行。
“那你們是怎麼認識噠?”媽媽臉上浮現出一種阿波羅尼婭陌生又熟悉的八卦表情,乾脆把愛人推一邊兒去了,“你不是說洋人有洋人的蠢法嗎?”
“人家那叫做‘情人眼裡出西施’!”她爸不忿的聲音從房間那一頭傳來,“不行我得給市局的老秦打個電話,問問現在是怎麼個政策,不行你就給我回來。”
“算了吧!”阿波羅尼婭想想那個畫面就笑得不行,“我們就是……呃小樹林裡晨跑認識的。”
“你就編吧!”她媽警告般地指了指她,“無論是‘晨’還是‘跑’,都跟你沒什麼關係。”
“他跑、他跑!”阿波羅尼婭趕緊找補,“我嘛,你就當我鬼混剛回來吧!”
“小騙子,你說的話真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