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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無所獲,六十萬兩餉銀失蹤,牽連甚眾,卻都查無實據。

“……此中蹊蹺甚多,臣以為不可不察。”顧文古結束他的話。

景元覺沉吟著,郭怡先上前一步,“臣以為,李仲恭這份摺子是經過尚書令大人默許的,既然此事尚書令不管,皇上也不宜管。”

“尚書令大人已十日稱病未上早朝,茲事體大,也許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顧文古道。

景元覺搖首,“尚書令常有旬月不上朝,不過朕的舅舅,身體卻不會那麼糟。”

“可若是此事放任不管,難保下次餉銀不再失盜啊。”

“即便如此,以皇上當前處境,也無力為此事出頭……”

“戶部侍郎盧度還在徹查此事,結果尚未可知,難道要聖上下旨不了了之……”

“事有輕重緩急,錢銀雖貴,不如大局穩定……”

“……”

“……”

“蘇愛卿……”

“蘇愛卿!”

猛地抬頭,見三人都看著我。

“皇上恕罪,微臣走神了。”

我這個神走得可不小。

好在皇上尚且面色平和,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問道:“蘇愛卿,你對餉銀查無頭緒怎麼看?”

額角滲出汗來,我絞盡腦汁的回想剛才聽到的片斷,還好尚記得幾句。

“微臣以為,餉銀失竊,雖然數額巨大,動搖軍心,卻無甚可能再犯。一來竊銀到銷贓都太過冒險,二來六十萬兩鉅款到手,再貪婪的人都會有所滿足,分贓後也必然有段蟄伏觀望時間……”

頭昏腦脹的,話都說得斷斷續續,“第三,從下次起運餉銀起,重調戶部兵部負責大臣,甚至一眾押運官兵,則其網路斷矣……網斷則再行不易。”

看看顧文古是要插嘴,實在是沒勁和他爭辯,趕緊接著往下說,“竊銀者若非謀事已久,植根已深,絕不可做至如此滴水不漏,恐怕一時半會也捉不出背後的元兇來。皇上與其明面上插手,不如先穩下此事,給予合部涉案官員適當懲戒,留存證據……無論是另行暗中調查,還是等以後騰出手來再徹查,都是可行的選項。”

“……臣附議。”

顧文古最後說。

還好他同意了,我鬆一口氣。郭怡還要說什麼,景元覺揮了揮手。

“此事朕自有計較,不必再議了。”

“是。”

我們齊聲應答。

“今日就到這裡,” 景元覺端起描金茶杯,龍目依次瞥過我們,像在挑選物件,“蘇愛卿,留下陪朕解悶吧。”

暗自嘆息,偏偏今天,我是那個被挑中的物件。

看著郭怡顧文古都退下,我認命的站到天子書案旁,聽候吩咐。

景元覺擱下茶杯,“剛才怎麼走神了?”

我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稟陛下,微臣昨日多喝了兩杯,大概是……宿醉未醒。”

“宿醉未醒?有這麼多應酬嗎?”

“也沒有那麼多……”

一共也就去中書省幾位大人家裡吃過飯。

景元覺不屑道,“就你那點酒量,喝的時候也不注意點。”

……我也不想啊,關鍵我要不捨命喝上一回,周子賀怎會相信我是傾心結交。

“是微臣失態了。下回……不,沒有下回了。”

“那倒不必。”他搖頭,“你在朝中沒什麼背景,沒透過恩科,連同年鄉黨也沒有,如果能有機會多認識幾個朝中人,以後也容易些。”

“是,臣明白了。”

果然看得深遠。一個人力量有限,拉幫結派才能呼風喚雨。

景元覺點點頭,拿起一本奏摺,隨口道,“去偏殿歇著吧。”

我怔住。

見我站著沒動,他抬頭問,“你還有話嗎?”

“臣無話……皇上有事要做?”

若他有秘事,下臣自當避退,可看看,也不像。

景元覺把奏摺扔下,看我一眼,按了按太陽穴,皺起兩道劍眉,“朕無事,只是你這幅樣子站著都要倒,難道還能陪朕說話?”

“臣——”我張口欲辨。

“能說也不用你陪。”他打斷我,指指外面陰沉沉的天空,“你去偏殿歇了,雨停了再回去。”

這,這不合適吧。我猶豫半晌,轉身邁步又停下,再轉身回頭,猶豫片刻,復又轉向偏殿,沒走幾步,又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