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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時嚴裕一身靛藍柿蒂紋錦袍出現在大殿門口,他長腿步闊,看到殿內跪著的嚴韞時微微一怔,眸色轉深,旋即一臉平靜地上前向元徽帝屈膝行禮。元徽帝誰都沒讓起來,只是促狹地問:“怎麼,你們兄弟倆是商量好一起過來的?”

嚴韞看向嚴裕,違心地叫了一聲“六弟”。

嚴裕卻不回應,從袖中取出一樣東西呈遞給元徽帝,“兒臣有一樣東西,請父皇過目。”

元徽帝示意手邊的公公接過來。

那是一封用火漆漆好的書信,信上寫了嚴韞最近兩年與西夷人來往的時間和地點,不一而足。前一年幾乎沒什麼來往,但是今年上半年卻與西夷大將察格兒見了不下五次面,不僅時間地點列得清清楚楚,甚至還有證人作證。

元徽帝看後,臉色變得難看,緊緊握著那張紙揉成一團,扔到兩人面前。

“朕還沒死,你們就坐不住了!”他震怒非常,從公公手裡奪過寶劍指著兩人,憤然道:“兄弟反目?互相揭發?就這麼想坐朕的位子麼?”

打從嚴韞來的時候,元徽帝的心情已經不太好,如今嚴裕又來火上澆油,他自然忍不住爆發了。

嚴裕信上的內容,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嚴韞究竟有沒有跟西夷人來往還要好好調查。

可是這並不代表他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兄弟窩裡鬥。

元徽帝雙眼赤紅,若不是有公公在一邊勸著,估計他真會朝兩人身上捅幾個窟窿。

“方才不是有很多話麼,怎麼這會兒都不吭聲了?”元徽帝重新坐回龍椅上,氣喘吁吁地問。

他年事已高,又常年勞累,身體早已大不如前。平日看不出來,一旦動怒就喘不過氣來。

老公公一臉擔心地給他順氣,口裡不住地勸道:“聖上息怒,聖上息怒……”

嚴裕知道今天來得不是時候,語氣平坦,不驚不懼:“回父皇,既然您已立了二哥為儲君,我便一心一意擁護二哥,不敢有任何二心。”

嚴韞跪在一旁,遲疑許久:“兒臣也不敢有二心。”

元徽帝吹鬍子瞪眼,冷哼一聲:“現在說得好聽,指不定背後又要做什麼小動作!”

兩人不語。

元徽帝如今看見他們就心煩,揮揮手讓他們下去:“這兩個月你們都在自己府裡待著,哪兒都不準去,誰若不從,朕便剝奪他的王爺封號,讓他嘗一嘗當平民百姓的滋味!”

嚴裕和嚴韞齊聲應是,從宣室殿退出來。

*

騎馬並肩走在出宮的小路上,嚴裕和嚴韞誰都沒先開口。

嚴裕收到一封沒有署名的信,看到信上內容後大吃一驚,抱著懷疑的態度讓吳澤和吳濱私底下調查,沒想到這一查還真查出點名堂來。嚴韞數次與西夷大將來往,想會的地點正是在城中一品樓,嚴裕讓吳澤花重金收買酒樓的夥計,那夥計便把知道的全說了出來。

本以為趁著最近的風頭把這封信呈遞給元徽帝,能一舉扳倒平王,卻沒想到他晚了一步,讓平王先一步賊喊捉賊。如今元徽帝非但兩個都不相信,還把他們禁足兩個月,真是失策……

嚴裕正想著,掉在後面的嚴韞忽然加快速度擋在他前面,鷹目直勾勾看著他,耐人詢問,“行刺本王的刺客真不是六弟的人?”

嚴裕從他身邊繞過,雖然平時不聲不響,但是關鍵時候說話卻能把人噎死,“大哥值得我這麼魯莽麼?”

嚴韞沒有生氣,一反常態地哈哈大笑,“本王只是覺得稀罕,沒想到六弟竟如此能忍。換做是我,殺父殺母之仇,無論如何也要報的吧?”

嚴裕握緊韁繩,下頷緊繃。

他恍若未覺,繼續刺激他:“又或許六弟從沒把他們當成父母,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怎麼說也養育了你七八年……”

嚴裕眼瞳充血,咬得一口牙都要斷掉。

韁繩死死地嵌進他手裡,他手背青筋泛起,最終閉上眼睛,許久以後劇烈起伏的胸膛才平靜下來。他語氣冰冷:“大哥終於承認是你所為?”

嚴韞跟在她身後,笑容極其放肆,“就算本王承認又如何?你有任何證據麼,你為了兩個毫無血緣的人,還能手刃親兄不成?”

當年元徽帝下旨一定要把流落民間的六皇子找回來,六皇子是當時最受寵過的惠妃所出,彼時仍未立太子,大皇子與二皇子之間劍拔弩張,大皇子自然不希望再多一個人爭皇位,是以得到訊息後,便連夜派出侍衛,要在宮外神不知鬼不覺地取走嚴裕的性命。

只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