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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是這樣,這個世界。”

他們談了很多,都變得很健談,一桌飯吃了兩個小時。兩人走出來時,天已經黑了,街上路燈閃閃亮亮的,有一股涼風從他們臉上掠過。“到哪裡去呢?”馬民說。

“我隨便。”

馬民腦海裡閃現了兩個方案,一個方案是拉她去唱卡拉OK,然後開間房子睡覺——如果事情到了那個地步的話,另一個方案就是開著車兜風,或者到沿江公園的僻靜處坐坐,談談心。他選擇了後面這個方案。“我們到沿江公園去坐坐吧?”他說。

“我隨便,”她又這麼說。

馬民覺得對她不能太性急,她不是那種直奔主題的女人,而且她也不是站在港島門前的“雞”,她要找到感覺才會委身給丈夫之外的第二個男人。馬民覺得自己對她的感覺是對的。“上車吧,”馬民說,笑得兩排藏著煙汙的牙齒都露了出來,“彭小姐。”

彭曉嘟著那兩片迷人的褐色的嘴唇(她只搽一種褐色口紅),想笑又沒笑地上了車。

車裡面有點悶,馬民開啟了空調,一股涼風就嗖嗖地吹在他倆身上。“舒服嗎?”馬民心情很好地問,瞧了眼她手上的那朵紅玫瑰。

“我覺得和你在一起很愉快。”她說,笑了。

“我也很愉快。”馬民說。接著他將車駛上了馬路。“其實我很想走一走,”他換個話題說,“剛吃了飯就坐在車裡,肚子不舒服。

我缺乏運動,出門就坐車,隨便到哪裡都是坐車,路走得很少。“

“我也想走路,”彭曉說,“真的我想散步似地走走。”

馬民高興了,“這叫作心有靈犀一點通。”馬民把自己和她往一起靠說,“我們兩人有心靈感應。你不覺得嗎?”

彭曉笑笑,眼睛很亮地望著他,又把目光拋到前面。“我好像也感覺到了。”她說。

隨後她繼續將眼光盯著前面,嘴裡卻哼起了《明明白白我的心》這首歌,聲音很清,但很好聽:“明明白白我的心,渴望一份真感情……”馬民待她將這首歌哼完一遍後說:“這首歌蠻有內涵的,對於我們倆人。”

“馬民,我覺得你好聰明的。”彭曉說,“你說到我心裡去了。”

馬民正想自己該採取什麼行動時,她又哼起了這首歌。馬民真想停下車,把她緊緊摟在懷裡,好好地親吻她,好好地撫摸她,當她的理智在他的撫愛下徹底消解之後,就和她幹那種她並不陌生的事。馬民正全力以赴地想象這些事情時,彭曉停止了哼歌說:“我們就在這裡停下車,沿街散散步好罷?”

馬民答了聲“好”,就將車駛到蝴蝶大廈前的坪上停好。兩人下了車。街上燈火通明,行人很多,計程車在街頭上飛來飛去的,空氣中飄揚著不好聞的汽油味。馬民點上一支菸,兩人就並肩走在人行道上。“我們往沿江大道那邊走好不?”馬民覺得沿江大道那邊安靜些,那是個情人談話的好去處。

彭曉折過頭看他一眼,“不曉得怎麼回事,我在你面前顯得很沒理智。”她若有所思地說,“其實我知道,我們並不會有結果,也許最終還是以‘無言的結局’結束……”

馬民沒有回答她這句話,馬民望一眼前面的商店,商店門前的燈光很明亮,一些人走進去,自然又有一些人湧出來,給人一種人擠人的感覺。馬民心裡想,他母親沒體會這種商業社會的感覺匆匆去了。母親在後面的四五年裡,一直病在家裡,很少出門,甚至一個星期也難得出一下門。在母親的眼裡世界根本就沒變化。

我那時候想把母親接到自己家來往,但母親不願意,母親怕她身上的病傳染給孫女。

母親得的是癌症,她為了不讓家裡人嫌她,她自己備一套飯碗和筷子,單獨放在一個地方。喝茶的杯子也與家裡人分開的。馬民的腦海裡又閃現了母親的臉,馬民感到很奇怪,怎麼他一同彭曉在一起,母親就光臨他的腦海。馬民感到這可能是自己沒有圓自己的夢,馬民是想讓母親享享清福的。馬民曾經對母親說:“媽媽,等我買了三室一廳的房子,我就請個保姆,接你到我那裡住,四手不伸地享享清福。”然而馬民的房子剛剛買下,正在裝修,母親就在一個早上,起來吃了一小碗麵,睡下去就沒有再醒來。

“馬民,你給我帶來了好多煩惱。”彭曉嘆口氣,“我以前從不想事的。”

馬民的心裡仍然想著母親,馬民想要是自己完成了許諾,也許就不會這麼思念母親。

兩人繼續朝前走著,都能感覺到腳步的輕鬆和心跳的沉重。“我其實不想這樣,你可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