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張紓拍大腿嘆息道:”原來王妃與奉國公竟還是不相信本將的急報?近些日子來白衣別失常常潛入凌州,單本月就有了十一起,總覺得有異樣。“
“那麼,軍民傷亡的情況如何?”唐瑁直問要緊之處。
“這個……”張紓皺眉道:“入侵兵力不多,傷亡倒也不重。然而這情況總覺得不尋常。不瞞世子說,本將都不敢讓世子在暉城久住,只怕會有危險!”
羅徹敏想起前晚的事,心想他的話倒也不全是虛言。他以為張紓會接著就把這樁事拿來作例子,可是他卻沒有提起,不免讓羅徹敏有點意外。他瞥了一眼唐瑁,顯然唐瑁也略有困惑。
不過羅徹敏突然靈機一動,道:“即然暉城如此不安全,為什麼將軍會把如夫人接過來?”
張紓面色變得有些尷尬,道:“本將家中有些不睦,聽說妻妾不合,怕這小妾受委屈,因此特意接了來,倒讓世子見笑了!”
“呵呵!”羅徹敏不由失道:“人家說家有悍妻猛如虎,看來張大人的夫人倒比白衣別失厲害……”唐瑁重重地咳嗽一聲,他頓時省起自己這話有些輕佻,趕緊閉了嘴。
張紓不動聲色地盯了羅徹敏一會,道:“世子少年英俊,定然是瀧丘城中風流人物!”
這自然不是好話,等於是在指斥他是個浮浪子弟,羅徹敏不由心中有氣。只是他的事蹟,毓王部屬無人不知,倒也無法反斥。
唐瑁怕他再出惡言,趕緊接過話來道:“凌衝二州兵馬,在王上諸節度中,算是第一等了。王上與宸王決戰之際,依然不動將軍的兵馬,無非就是倚重將軍固守北方。如今形勢雖惡險,可有言道,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大人當年獨守一縣,還能夠和青寇作戰整整一年,眼下手握雄兵,又有什麼值得畏懼?”
“番族騎兵,絕不是烏合之眾所能比的,”張紓狀甚無奈地道:“若是毓州有警,讓王妃世子受驚,那就是本將的罪過了!”
“張將軍!”羅徹敏坐直身子,向傾去,重重地咬著字道:“我雖然年幼,我母妃雖然是女流,可都還有幾分擔當。就是不能為父王分勞,也不願作膽小鬼,在父王面臨大敵時拖累他。將軍全心禦敵就好,不必過於擔憂我母子的安危!”
這是在斥他膽小了,張紓“呵呵”一笑,道:“世子這可瞧得本將輕了,本將出生入死之日,世子還沒有出生呢!”
“這個自然,”唐瑁趕緊插進去道:“將軍也不過是為求萬全而己……”
“兵兇戰危,本沒有什麼萬全之事!”羅徹敏隨即加上一句,道:“將軍的膽略自然不是我及得上的。我父王放心地以邊事託付,將軍放手去佈置就好!”
張紓似乎沉呤了一會,冷冷一笑道:“本將不過是恐怕自己能力不夠,有負王上所託。即然世子似乎疑心本將沒有盡力,那本將也只好竭盡所能,若是死在蕃人鐵騎之下,也算是報了王上大恩!”
他這話裡面刺可不少,但是即然己經答應了下來,羅徹敏總算是鬆了口大氣,連忙帶笑道:“我父王極是推許將軍智略勇武,常向我提起,我是後輩,怎麼敢有這種不敬的心思?方才我語言不周,還請將軍恕罪!”說罷在榻上就要俯下身去,張紓趕緊攔住,道:“世子不必多禮!”
“這次母妃命我帶了些餉軍之物,唐判官你將清單拿出來報給張將軍聽!”羅徹敏也不會當真拜下去,就勢起來,向唐瑁道。
唐瑁從袖中取出單子,正要念。張紓揮手攔住,道:“凌衝兩州雖然貧瘠,本將也不是厚著臉皮四處討賞的人。本將求的是援兵,援兵不來,銀帛有什麼用處?”
“誒,”羅徹敏道:“就是將軍不需要,底下將士們清苦,難道就不要麼?”
張紓沒了話,唐瑁大聲地念了起來。金玉器若干,是賞張紓的;銀若干,賞排陣使兵馬使司馬司曹,等等。羅徹敏見張紓眼睛不看,耳朵卻微微扇動,不由撇了下嘴。
等唐瑁唸完,張紓多少緩過顏色,道:“如此,世子遠來也辛苦了,今晚將設宴,為世子一行接風洗塵。明日一早,在校場閱兵,請世子當眾頒賞。”
當天夜裡,在節度使府邸的萬甲堂上,羅徹敏見到了凌州的大多數文武臣僚。節度副使瞿慶是個稀須鼠目身材矮小的人,在一群威武大漢中著實不醒目。羅徹敏頗有些疑惑他有什麼本事,卻見張紓眼光在一個空位上略一掃,他馬上就起來道:“宋指使前日醉了酒,我讓人去叫了他起來,大約還要整整儀容。”
張紓聽了點點頭,往下走,羅徹敏在心裡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