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舌,好在鄭克臧並不要他立刻作出回應:“卿回衙後還是跟各部商議一二,實在不行,拿一條路來試行,若是有所紕漏也好及時修正。”
鄭克臧隨後提醒道:“修路關係重大,卿等應該先易後難”
“臣省得!”
442。王莊
明泰順二年三月初一,鄭克臧的車駕駛離杭州。
熟悉地理的人不要檢視地圖便可知道,從杭州到南京,包括海路在內一共有四種走法。
其中要是走海路的話,只要從嘉興的澉浦港或嘉興的乍浦港上船,出杭州灣轉入長江口,然後上溯至南京龍江關碼頭即可,是四種走法中最為便捷的一條且不經沿途州縣最少擾民。不過南京那邊關於禪代大典的準備工作尚未就緒,鄭克臧自是不可能急不可待的跑到南京等待,否則,傳將出去是要讓列國和清廷看笑話的。
除了海路之外,還有東中西三線道路可走。內中最便捷的自然是中線,經湖州府過長興縣,經由太湖西側進入常州境內,然後轉往南京。不過這條路夾在湖山之間,道路崎嶇不說,未必沒有忠於明室的勾結山盜湖匪做博浪飛椎。當然有著數千護衛的鄭克臧並不怕經過駐軍多次清剿的少量匪患,但是禪代之前卻遭遇前朝餘逆反撲,那可就不是什麼好兆頭了。
排除了中線後,就只剩下東、西兩線道路可以選擇。東線顧名思義是從太湖東側經過,這一路上都是平原地帶,名城大邑比比皆是,是鄭藩治下最繁華、最富庶的地區,如今全部屬於江南等處地方(省)。至於西線則是由湖州而宣州,宣州入太平,太平沿江而下入南京。
最終鄭克臧選擇了西線,這不是他喜富厭貧,而是他認為浙西的財政本不寬裕,再為迎駕勞民傷財,最終吃虧的還是中央財政和黎民百姓。於是,三月初四,鄭克臧至嘉興;三月十一,入松江;三月二十,抵蘇州;四月初三,進常州。
“這一片有多大?主要營種些什麼東西?”望著面前的田莊、池塘,一身粗布農妝的鄭克臧用並不標準的南直隸官話詢問道。“這幾年來的收益有多少?僱傭長短工花費幾許?可否保證他們的吃飯穿衣?”
鄭克臧問的並非是當地的農人,而是王莊的管事,鄭藩控制江南之後曾經進行過大規模的抄家籍田,單單常州一地,就有超過十萬頃的上好田畝劃入了內廷,成為鄭克臧直領的王莊或代管王莊。進一步推及整個江南的話,王田更是達到了總耕地面積的四分之一,這還是不計算溧陽、高淳等地劃撥內廷的山林的結果,比之當年鄭成功、鄭經兩代在東寧經營的全部耕地的總數還要多得多。
這麼多的田畝落入內廷,不可能不對江南的經濟造成嚴重影響。為了保證地方賦稅徵收,鄭克臧向內閣妥協,明令除山林外的所有王莊按攤丁入畝後的新稅制如實繳納賦稅,不過饒是如此,每年的土地收益也大的驚人。
既然要向地方官府納稅,鄭克臧自然不能以老的辦法經營,因此除了部分過分零散的耕地繼續出佃外,其餘悉數收回來直接經營,從而人為的實現農業資本主義萌芽。不過從佃農手中收回土地,在當時也造成了極大的動盪,只是在官府的彈壓和分流下才沒有造成進一步的危害,但在某些心懷不滿的人的眼裡,這又成了鄭克臧的滔天大罪。
“回王上的話,這片莊子包括邊上三個村子在內一共四萬畝,”王莊管事平日裡也最多跟提調、副提調之類的中層幹部打交道,何曾直接面謁過總boss,因此在回應鄭克臧話的時候頗有些戰戰兢兢。“除了一千五百畝口糧田和三千畝菜田以外,其餘都改作桑田,另有四個總計一千來畝的水塘用來養魚、養鴨。”王莊管事偷眼看了鄭克臧一眼,就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正仔細聽著,頓時安心了不少,於是原來磕磕巴巴的話也變得流暢起來。“田裡的桑樹大多是這幾年新種的,不少才剛剛出葉,所以目前只起了二十間蠶房,蠶期能出五十來石蠶繭,不過莊子在東邊三姓村設立一個酒作坊,桑葚熟了的時候,可以用來釀酒,也是一部分收益”
“魚塘裡還種了蓮藕,每年能收穫藕十萬斤左右,蓮蓬上萬個,荷葉三萬來斤魚、鴨、菜蔬以及鴨蛋能直接賣到常州、無錫城裡,雖然收益不多但勝在長遠雞也是有養,不過賒給那些長短工了,莊上每三天去收一次蛋,多下來的就算是僱工自家的收益,任他們自行賣到城裡城裡的幾家酒樓一個月來收一次雞豬也有養,整個莊子養了八百多條,莊子裡還僱了屠子”
“豬可是好東西,全身都是寶來著,豬皮可以製革,豬糞也能肥田養魚。”鄭克臧猛然間插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