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形成了幾個參差不齊的錐形陣。
在大約百步的位置上,鄭軍的炮火因為害怕誤傷而停了下來。可沒等清軍舒上一口氣,已經停步不前的鄭軍的火銃手就對準清軍凸前的鋒矢部搶先開火。密集的鉛彈風暴頓時掀翻了最勇敢的一批清軍。迫於鄭軍火銃隊的威力,通常作為壓制力量的清軍鳥銃手在具體指揮的清軍官佐的排程下衝到隊前,雙方直接進入對射的階段。
儘管雙方使用的火銃、鳥銃的射程相仿,甚至在某些地段,清軍鳥銃還一度壓制尚未換裝新式火銃的鄭軍的鹿銃手,但鄭軍銃彈的殺傷力要明顯強過清軍,定裝銃彈射速也為清軍要快,更不要提鄭軍以“五段擊迴環射法”保持的持續壓制效果,因此在看似對等的互射的過程中,清軍付出的代價至少達到鄭軍的三倍以上。
軍中同袍的鮮血並不能讓雙眼赤紅的清軍將領們冷靜下來,藉著不畏死生的血勇以及鳥銃手的拼死襄助,一部分清軍已經逼近了鄭軍的戰線,在他們看來,也許只要衝入鄭軍的陣中,那鄭軍的火槍手就將成了自己屠殺的物件,勝利也就在望了。
但鄭軍並沒有義務跟著清軍的節奏起舞,只見鄭軍火銃手忽的向後一撤,穿著瘊子甲的各師跳蕩哨夾在在大隊刀盾手的行列中出現在清軍的視線之中。清軍還沒有從失望中恢復過來,這些驍勇的鄭軍便迎頭衝了上來。
從來沒有跟鄭軍鐵人軍打過交道的桂湘綠營頓時吃了大虧,在這些防護力甚高的殺戮機器面前,清軍最鋒利的箭頭也被生生的打凹了回去。趁著清軍隊形被攪得支離破碎,一部分鹿銃手開始自由射擊,除此之外,結陣後的鄭軍火銃手們改用槍林的形態,緩慢而又堅定的將一眾被跳蕩哨驅散的清軍刺倒在地。
“令李遊擊率柳州營增援前隊!務必把海逆給擋住了!”何傅急切的排程著,隨著他的命令,一隊隊預備隊衝殺上去,然後又一個個的被鄭軍擊破。“該死!馬隊何在,去,給本官驅散了鄭軍的後隊!”
事實上進入瓊州的清軍中擁有蒙古戰馬最多的是駐防八旗,而湘桂綠營雖然有幾個馬營,但多數也是裝備著矮小的不利衝鋒的滇馬,饒是這樣,這些馬營還是被何傅當成了寶貝,沒到關鍵的時候絕不輕易投入。
何傅此舉似乎是歪打正著了,由於考慮到海路過長,戰馬精貴的原因,鄭軍各師的騎兵哨並沒有同來瓊州,而在瓊州本地收攏的極少數馬匹也不足以出戰,因此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清軍騎馬步兵的突擊居然還起到了一些作用。
可是即便沖垮了當面若干隊鄭軍刀盾手和跳蕩哨,然而已經失去衝擊力的清軍騎兵在隨後面對幾近七尺半的槍刺林面前根本討不到好處,只見在一聲聲“刺”的口令中,清軍人仰馬翻,只是一會,何傅的寶貝疙瘩已經淹沒在潮水般的鄭軍之中
戰至卯時末,清軍在各條戰線上都出現了頹勢,不但前線幾近奔潰,就連預備隊也幾乎耗盡,以至於伴隨前進的幾門鄭軍兩寸炮已經架到了北山上對清軍的側翼進行轟擊了,何傅都沒有辦法湊出力量對其實施驅散。
意識到大勢已去後,戰前就預測到結果的何傅率先帶著一些親衛逃跑,由這位提督大人帶頭,各級清軍將領也奮不顧身的“轉進”了,由此,早就頂不住的清軍各部頓時如雪崩一樣瓦解了。清軍在丟盔卸甲之餘奪路而逃,只有極少數心存僥倖之輩在慌亂中遁入前一日搭建的大營內企圖籍此堅守。
看到清軍四下潰散,除左龍驤師以外的鄭軍各部根據鄭克臧“宜將剩勇追窮寇”的命令以哨為單位猛追猛打下去。至於左龍驤師的兩個團,則在移動到前線的三寸半炮哨的支援下對清軍大營實施了最後的攻擊。
到了辰時中,清軍大營被攻克,殘餘的清軍三百餘人束手出降,至此南排嶺以東已經再沒有成建制的清軍大隊了。
“主上,合計各師總監軍的報告,”從手下處取得部分統計數字的吳淑彙報著。“清軍在戰場上遺屍三千二百餘具,另有四千八百二十七員被俘,其中總兵一員,副將四員,參將、遊擊十二員,都司、守備、千把總三百十七員。至於軍械物資方面的收穫有這麼些”
“物資什麼就不用報了,”鄭克臧擺擺手,打斷了吳淑的話。“至於被俘的清軍嗎,老規矩,十抽一殺。”鄭克臧淡淡的命令著。“另外傳令樂城一線建設浮橋,這邊的敵人收拾完了,剩下的添頭也不能放過。”
別看鄭克臧興致似乎不高,但他其實對今天的戰果還算滿意,畢竟東寧一戰考量的是童子軍防守的能力,今日一戰卻體現了整編後的鄭軍在野戰中進攻能力,當然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