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絲的喜色。
“這些湘中綠營可夠狠的,都打到最後一個了,還不投降,害的老三他們白白送了命。”
“誰說不是呢,”邊上的鄭軍一邊割著清軍的首級,一邊嘆息著。“上面要咱們抓幾個活口回去,這麼一來卻算是白費氣力了。”
“說完了沒有。”辛忠國掃了一眼對話的兩名老兵。“說完了就趕快把傷兵以及這些兵甲、腰牌、首級送回大營去,其餘跟著我繼續設伏,韃子決不可能只怕一個探馬隊出來,咱們還有機會。”辛忠國鼓動著。“要是讓別隊先完成了,須知道不是我一個人丟臉”
辛忠國還在尋找機會,但探馬隊遭到廣泛伏擊的訊息卻也已經傳到了何傅的耳裡,對於這個情況,多謀少斷的何傅雖然早有預判,卻沒有想到會如此嚴重,一時間又有些遲疑不定了。不過還是那句話,若是無功而返的話,他未必會有好下場,因此思前想後一番的何傅,籍著自己兵多,還是一路碾壓了過去。
二月初八,清軍大隊脫離了渡河地點,一路東行,遂在當日越過邁嶺、沙坡,在君子坡、文山一線築營。隨著清軍一路東行,一度活躍的鄭軍探哨也相繼不見,但這對於清軍而言並不是什麼喜訊,相反預兆著大戰即將來臨。
二月初九,清軍越過南排嶺,進駐下看嶺、北山村一線,與進駐金嶺、嶺頭的鄭軍主力形成對峙,就在同一天,鄭軍水師調集大小舟劃二十餘隻,直撲丹溪,在留守清軍的拼死阻擊下,焚燬清軍渡河木筏、竹筏,至此清軍陷入了後退不能的境地。
“現已查明鄭軍旗號為左虎衛、右虎衛、左勇衛、右勇衛、左龍驤等部,”由於鄭軍的探哨減少,因此清軍很容易就抵近觀察到鄭軍大寨上的旗號。“按閩省通報的鄭軍編制,鄭軍一師擁有四千知州,因此我軍當面至少有兩萬之敵。”
“不可能!”何傅還沒有發話,邊上的一名副將忽然大喝起來。“海逆至多上萬,又如何來的這麼許多兵力,一定是海逆在虛張聲勢。”
副將的話引起帳內的一片小聲附和,但何傅的臉色卻依舊十分難看,不過就算何傅此刻十分後悔,但他也已經騎虎難下了,所以也只好藉機為下屬鼓勁著:“不管海逆是否有兩萬之眾,官軍能蕩平三藩,難道就收拾不了他們嗎?”
回答何傅的自然是所謂的眾志成城,於是何傅順勢命令道:“三軍飽餐一頓,明日寅初出陣,一舉蕩平海逆!”
然而等到眾將離開了營帳,何傅卻頹然倒在椅子上:“完了,還是上當了”
188。萬泉河之戰(4)
永曆四十年二月初十,天還沒亮的時候,清軍便開始用餐,與此同時,鄭軍也做好了準備,不過接受了不少日裔的鄭軍除了早餐以外還每人配發了兩個飯糰,只此一項,鄭軍就已經在戰鬥中搶到了先機。
寅時中,兩軍列隊完畢,由於此時正值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清鄭雙方均不清楚對方的佈陣情況,於是兩軍便屈坐在夜露濃重的田野中靜靜等候著大戰到來的那一刻。
很快,天際逐漸發白了,當第一縷陽光刺破天際的時候,雙方這才發現對方均已做好了交手的準備,於是在第一時間裡,雙方的炮火開始隆隆作響起來。
由於迂迴的清軍因為缺乏大荷載的運輸工具,單靠竹筏、木筏根本無法運載重達千斤以上的中大口徑火炮,所以排在清軍陣前的只有一些五、六百斤重的輕型火炮而且數量也僅有寥寥的二十餘位,因此除了給自己人壯膽和製造一些煙塵以外,對鄭軍整齊嚴密的佇列造成的威脅其實極其有限。
反觀鄭軍方面,雖然各團炮軍哨內的兩寸火炮大多移交各處稜堡使用,但在戰場上依舊擁有四十五位三寸(6磅)炮及三十六位三寸半(12磅)口徑的野戰炮,當仁不讓的在與清軍的對射中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清軍被迫忍受鄭軍一側射來的鋪天蓋地的炮火,於是乎雙方尚未交戰,清軍的戰線已經變得七零八落了。此時,藉助著炮火的掩護,鄭軍各師緩步前行,以整齊的戰線逐步逼近清軍當面。處於背水一戰的何傅自然不願意看到佔有兵力及火力雙重優勢的鄭軍沖垮已經殘缺的防線,於是當即下令所部實施果敢的反衝鋒。
在鄭軍炮火下苦苦煎熬的清軍得到了解脫,根據何傅的命令,這些清軍冒著肆意飛舞的炮彈迎擊上來,也許在他們的想法中只要靠近了鄭軍的佇列,這些令人崩潰的炮擊就該停止了。清軍雖然想得沒錯,可惜因為炮擊的緣故,各部的步調已經不能達到一致,在有快有慢的情況下,原本面前保持的隊形逐漸破裂,在各段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