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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總兵也好,將軍也罷,還有那個什麼世職都是空的,”房錫鵬搖著頭。“現在關鍵是糧食,韃子禁海,光靠幾個荒島上的些許產出又如何填飽得了這幾千婦孺老弱的肚皮。”

“可是咱們不真心實意的靠過去,東寧那邊也斷不會把糧食白送咱們的。”周雲隆神色苦惱。“而且聽鬧海蛟那邊傳話的意思,估摸著東寧這邊有大的船隊要開過來,到時候夾在韃子和東寧之間,咱們可就更沒出路了。”

“鄭家向來有操莽之心,甚至逼死了蒼水公(張煌言)。”房錫鵬跟隨張煌言多年,當年張煌言為什麼心若死灰,為什麼被解散義軍,他都一一經歷,雖然後來接受了明鄭的冊封,但向來是聽宣不聽調的,此時讓他接受東寧的節制,他自然是不甘心的。“如今還想挾天子以令諸侯,簡直痴心妄想。”

“說起來蒼水公也是死得其所,跟鄭家並無太大關係。”事實上張煌言是隱居後被清軍抓拿的,死也死在清廷的屠刀之下,所以房錫鵬所謂逼死張煌言一說其實並不成立。“而且如今環顧四方,舉國也只有東寧還遵奉明室了,大哥,不能不慎重啊。”

“慎重?”房錫鵬臉色不善的看向周雲隆。“老二,該不是你準備投向東寧了吧?”

“大哥這話說得,小弟不是為了這二千多隨軍婦孺嗎?”周雲隆站起來給房錫鵬倒了杯水。“如今我軍孤掌難鳴,若不再想一個出路,難不成眼睜睜的看著她們都餓死、病死嗎?”

“餓死事小,失節乃大。”房錫鵬這話其實也甚沒底氣。“我絕不會鄭家同流合汙。”

“失節?”周雲隆嘆了口氣。“鬧海蛟已經決定撤走婦孺跟著來人到東寧落戶了,要是咱們不學著,那麼遲早有一天會被迫投降滿奴的,到時候才是真正的失節呢,大哥,現在不是意氣的時候,千萬要為下面的兄弟考慮一二啊。”

“這?”房錫鵬身子一顫,耳邊突然清晰的傳入了戶外細聲細語為兒子講說三字經的妻子的聲音,想想瘦弱的兒子,再想想枯槁的妻子,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湧上了心頭,他無力的頓坐下來,好半天才開口道。“也罷,老二,你去鬧海蛟那一趟,去跟東寧的人好生談談,只要東寧給咱們米糧,咱們就聽他鄭家的調遣。”

“好!”周雲隆臉上一喜,但很快沉靜下來:“大哥,我怕!”周雲隆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咬牙開口了。“鬧海蛟現在這麼一搞,東寧會不會讓咱們把婦孺都送到臺灣去當人質?”這是一個問題,由不得周雲隆不慎重其事。“如果真是這樣,那咱們該怎麼回覆?”

“人質?”房錫鵬忽然放聲大笑著,笑著笑著,淚水就下來了。“真要什麼人質就都答應他們,不想留下打韃子的也可以跟著去東寧過穩當日子。”房錫鵬拂了拂掛在牆面上自己最寶貴的《放歌》卷軸,這是張煌言送給他的唯一紀念品。“予生則中華兮死則大明,寸丹為重兮七尺為輕,予之浩氣兮化為雷霆,予之精神兮變為日星,尚足留綱常於萬祀兮,垂節義於千齡。張督師這詩多好啊,尚足留綱常於萬祀兮,垂節義於千齡,今日我不求萬祀祭,只求垂節義”

“大哥,”周雲隆大驚失色的跪倒在房錫鵬的面前,雙手抱腿,語帶哭音。“大哥,且不要胡思亂想,東寧進軍舟山,少不得是要跟韃子做過一場的,如今韃子重建三大水師,大哥,東寧還需要你我的力量襄助。”

“我曉得!”房錫鵬彎腰扶起自己的結義兄弟。“我自己不會糟蹋自己的性命,要拿走老子這條命,須得韃子用十倍的命來換。”房錫鵬拍了拍周雲隆的肩。“老二,你只管去好了。”周雲隆疑惑的離開了屋子,只剩下獨自一人的房錫鵬突然放聲誦唸到張煌言的一首《無題》。“揶揄一息尚圖存,吞炭吞氈可共論?復望臣靡興夏祀,祗憑帝眷答商孫。衣冠猶帶雲霞色,旌旆仍留日月痕。贏得孤臣同碩果,也留正氣在乾坤。贏得孤臣同碩果,也留正氣在乾坤!”

168。藥局

“張敦武,休息一下吧。”田超(書友孤獨的心推薦)招呼著張啟忠。“這鬼地方,這鬼天氣,怎麼比咱們東寧還熱呢。”

“是!”張啟忠應了一聲,同時招呼到。“牛三,你帶兩人前面探探路,其他人找陰涼地休息一下。”等分派完了,張啟忠笑呵呵的將身邊的竹筒遞給田超。“田大人,哨偵這些事讓我們下面人來就可以了,您堂堂一個正七品忠武校尉,過來湊合幹什麼?”

“正七品忠武校尉就不能身先士卒了?”田超笑呵呵的擺擺手。“水你自己留著,我有。”說著他也掏出一個竹筒出來,未喝先關照道。“大傢伙都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