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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碧涵看著荼靡姿勢古怪的臥姿,稍稍一想便明白了理由。看他疲累到如此地步,不說渾然沒了平時的軟語嬌嗔,連身邊有人也不管不顧地只想睡覺,不由輕嘆了一聲。想起剛才扶他時候的反應,伸手去解他的腰帶。
荼靡雖說昏昏沉沉的,到底沒睡實,感覺到有人要拉他衣服猛地一驚。
昨天晚上他被叫去夜宴陪酒。那戶人家雖然打賞豐厚,卻因為玩得著實太狠,所以幾乎沒人肯去。但是,不願意不代表真的可以不去,尤其是被點名的他。
昨夜有好幾次他都以為自己會挺不下去了,卻終於還是讓他熬了過來。只是昨夜實在太過,即使他現在身上仍然痛得厲害,但是他已經連處理傷口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樣的身體沒辦法承受再一次的情事。
荼靡一向清楚自己的身份。既然賣了身,就沒有什麼自尊廉恥,他就是女人手裡可以隨便玩弄的玩物。不管身體受得了還是受不了,不管他的感受如何,只要有人給錢,他就應該把自己弄乾淨送上去。即使要拒絕,也要用平時那種柔得發膩的語調,說荼靡身子不適,恐不能令小姐盡興,什麼的。
他應該這樣做的。只是猛然睜開眼睛,看見那雙淺淺的琥珀色眼珠之後,滿腔的該與不該全部不翼而飛,只餘下兩個字輕輕地逸出嘴唇:“不要……”
殷碧涵的手一頓,然後垂了下來。她看著那雙佈滿血絲的丹鳳眼,站直了身子輕聲離去。
荼靡微微一怔,沒想到她真的肯停下來,心裡一鬆意識又向黑暗沉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荼靡再度被弄醒。他隱約明白自己靠在一個人的身上,而那人正在脫他的衣服,心裡突然間一陣發涼。
原來,她也是一樣的。
罷了……隨她去吧。
荼靡這回就是連睜開眼睛都不願意了,他閉著眼睛,感受著那人輕巧地脫掉他的衣服,一件又一件。
就在荼靡以為她會做些什麼的時候,殷碧涵突然伸手將他抱了起來,然後走到浴桶邊輕輕將他放了進去。
身體接觸到熱水的剎那,荼靡反射般繃緊了全身的肌肉。不過是偏熱的水,平時不覺得什麼,此刻他滿身是傷,尤其身後那裡傷得更重,熱水不啻鹽水。
他猛地睜開眼睛,用力勾住殷碧涵的脖子,不肯放手。
“不能坐?”殷碧涵貼在他耳朵邊上問。
荼靡聽到殷碧涵的話,抬起一雙眼睛看著她。因為疼痛而水潤的,迷離的眼睛看著殷碧涵,似乎用了好長時間才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什麼,只輕輕地搖了搖頭。
殷碧涵看著荼靡的樣子,不由嘆了口氣,認命似的說:“我幫你。”一邊讓他趴在浴桶的桶沿上,一邊挽起了衣袖。
荼靡除了臉長得不錯外,身材也很勻稱。他本身膚質就好,加上刻意保養所以面板細嫩柔潤白裡透粉,相當養眼。只是眼前倚靠在殷碧涵懷裡的荼靡,身上青紫幾乎是一片連著一片,紫裡發黑,破皮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他這樣子還能走路,殷碧涵幾乎是要佩服他了。
殷碧涵拿了澡豆,然後合水揉開,一股濃重的藥味瀰漫開來。青樓裡這樣的事情顯然經常發生,所以小廝拿澡豆給她的時候,就說是合用的了。
殷碧涵將手輕輕貼在荼靡的背上,然後慢慢地揉開來。荼靡趴在浴桶上動也不動,似乎睡著了,但是殷碧涵知道他沒有。只是沾了熱水就全身繃緊,她這樣又怎麼可能不痛?
她的手順著背一直往下,然後在臀上停了下來。
荼靡剛才的動作,讓她不難推想,□應該是傷得很重。
她伸手抬起荼靡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接下來是你來,還是讓我來?”
荼靡眨了眨眼睛,無言地伸手摟住她的脖子。
“放鬆。”殷碧涵一邊要求著,手漸漸往下滑。她並不急著進去,只是在外面輕輕地打著圈。待到荼靡終於可以放鬆的時候,她慢慢地將手指伸了進去。
荼靡的呼吸突然加重,額頭上沁出汗來。
殷碧涵在他的身體接納了她的手指之後,又慢慢朝裡推,輕輕蠕動讓水可以進去。
荼靡猛地用力將殷碧涵拉下來,雙唇狠狠貼上她的唇,用力親吻她,似乎只有這種做才能對抗疼痛一樣。
殷碧涵心不在焉地回應著他,一邊仔細清理著他的身體。
對抗痛苦消耗完了他最後一絲體力。他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甚至連殷碧涵怎樣替他擦乾身子,上藥,甚至抱他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