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古屍,一般也有3200年的歷史。任何發現都未能證實,在羅布泊地區的上古史當中,曾有兩種或兩種以上的截然不同的土著文明。
如果僅就中國史籍的記載寫成一部《樓蘭史》,那麼古國樓蘭給人們的基本印象是個不大願意與外面世界交往的、比較內向的保守國家。然而面臨外界強加的戰亂、屈辱與臣服,又只能從自己的實力地位出發,予以承受。它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它的戰略地位不可替代。它之所以國祚久長,那是羅布泊地區的生態環境造就了民族的生命力。縱觀絲綢之路的歷史,有時樓蘭就像高壓鍋的限壓閥,自身承受著驚心動魄的蒸騰衝擊,卻還調節制約著正負兩極勢均力敵的衝突。有時,樓蘭又像一通無字豐碑,那為俗手隨意寫上的戰禍連綿、內憂外患,都已被歲月的風沙刊平,只留下碑體本身,讓那些見多識廣、富於想象的探險家苦苦猜測它的底蘊。
最難行又最關鍵的古道
從5世紀初,古國樓蘭就走出了中國史籍。一千多年來,人們已經忘記了這個古老的、以漁獵立國的國家。從那時起,一茬又一茬的不滿足於蠅頭小利的商旅、虔誠痴迷的僧侶、 孤師涉險的軍隊、身負重任的使節……東來西往,他們無一例外地把羅布泊地區視作生命的禁區,每聽人談起這旅途必經的一站,都把它目為自己不可避免的劫難。駝隊從敦煌上足給養飲水,走出玉門關便無暇再回顧綠洲的溫馨。抵達三隴沙,就走進了白龍堆沙漠。所謂三隴沙,實則是雅丹地貌與大流沙的分界,晉人張華的《博物志》中曾指出:“流沙在玉門關外,有隴三斷,名三斷隴也。”(據《北堂書鈔》所引軼文)所謂斷隴,實是風蝕或水蝕的深溝,在這種地貌區行走,一點也不比行走在流沙當中安全。當白龍堆快要走完之後,就進入大片的鹽鹼地,地上鋪滿尖利如刀、凸凹不平的巨大鹽塊,連沙漠之舟駱駝都無從下腳,走不多遠,就為鹽塊割破了四足。只有孔雀河與塔里木河注入羅布泊的三角洲,才是提供給行人小憩、駝馬休牧的天堂。當然,這裡的胡楊林中,再也見不到樓蘭的牧羊人,這裡的古道邊,再也沒有戍卒終日瞭望,苦守不去。路經的人們,也許會聯想到黃河重源的古訓,也許會聽人講起“姜賴之墟”的神話,也許會向人介紹羅布泊“魚化為鹿”的傳聞。似乎那個來歷不明、去向不清的古國樓蘭,將永遠不再回到人們的話題中來了。
探險家再現樓蘭身影
然而,就在大約100年前,“樓蘭”這個似乎為人遺忘的名字,與20世紀一起回到世間。它的再次出現,使整個世界學術界為之震驚:一個在歷史迷霧中游走了一千多年的古老文明覆顯於世,使歷史再也不可能刪去它的名字、忽視它的存在。這本就極富傳奇色彩的地方更平添了由十幾個世紀的歲月積攢起來的魅力……
這一次,探險家——不是史學家——是樓蘭歷史的撰稿人。
這一次,探險家——不是詩人——為樓蘭興亡這千古疑謎寫下了異彩紛呈的史詩。
伊循——古屯城
親身來到米蘭時,我的心情相當複雜。應該說是思如泉湧、百感交集——那是在1984年的夏末。此後我再來米蘭,但印象卻沒有初來那麼強烈了。
米蘭,就是現在的新疆生產建設兵團農二師36團團部駐地,即現行地圖上所標示的若羌縣米蘭鎮。它在若羌城東北直線距離約70公里處。一般認為,米蘭就是《漢書》上寫到的樓蘭王國名城——伊循城,到了米蘭,可以說就進入了古樓蘭王國的疆域。
米蘭古城離米蘭鎮還有不遠的一截路。走出現在的米蘭綠洲,就是植被寥落的戈壁荒野,當我望見米蘭古城殘破的城垣時,就彷彿完成了從現實返回歷史的逆向追蹤。十多個世紀以來,古城就這樣索寞無奈地屹立在米蘭河的古河岸邊,儘管為風沙雕鑿得殘破不堪,卻不失自尊與冷峻。大漠無語,四野寂寥,似有若無又無時不在的朔風引導著我在古城及附近的河灘漫步。如果這兒真是漢代屯戍的重地伊循城,那麼古河兩岸死氣沉沉的荒原,就是廢棄已久的“肥美”良田。這古城當然不是漢城,而是吐蕃人(古藏族)於唐代晚中期翻築的戍堡,但我們認為那戍堡是在漢城的基址上增築的。遠望天邊,新的綠洲——米蘭鎮——上空飄逸著似有若無的霧氣,那是人煙凝聚而成。極目可見的青楊——綠洲的旗幟,則護衛著僻處西陲一隅的居民點。天邊那高大、筆直的青楊林帶,就像把天與地、歷史與現實縫合在一起的巨大針腳。
探險家的支撐點
不管怎麼說,米蘭是現實生活與古樓蘭往事聯絡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