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胡沁雪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只在被裡急道:“都說了好得很的,阿爹你快家去罷!”
美大叔無法,自己是專醫婦人病的又如何?自家姑娘在這種問題上對他如避蛇蠍,他也很無奈,若是她阿嬤還在就好了……想著又對江春真心實意地謝了一回。
江春看著他眼裡那不加掩飾的焦急與無奈,看來這位退役的前太醫果然是疼愛|女兒的。
身後有一婆子忙上前道:“小娘子,老奴是老太太跟前的得福婆子,且讓我們瞧一眼,回去也好與老太太交差,您看如何?”旁邊那婆子亦是“且瞧一眼”的哄騙著,胡沁雪半日才將被子揭開,隨意露了一臉,又急忙縮回被裡去。
江春:……
倒是那兩婆子見了她臉色紅|潤,雙目閃亮的,方放下心來,道著“告罪”,又使那兩個丫鬟出去抱了兩床看起來不甚厚實的被子進來與她,又給她肚腹和腳跟各塞了個湯婆子方打道回府。
小江春頗為羨慕,嗯,這就是有錢人的幸福吶,病了痛了總有奴僕鞍前馬後的伺候著。
不過這羨慕到半夜就轉為無奈了。
五月的天,已是與夏日無差了,那兩床看起來“不甚厚實”的被子將小沁雪給熱得……半夜間哼哼哧哧著踢了幾回被子,一會兒踢走又冷了,一會兒蓋好又熱了……江春起了兩回幫她蓋被子,像拉扯自己孩子似的。
翌日,課上整日哈欠不斷、瞌睡連天的江春感慨:唉,小姑奶奶啊,你還不如家去哩,家中自有丫鬟婆子與你伺候。
第54章 話本
五月的天,只覺著炎熱異常,在威楚府州府外十里處的補武學裡,這天氣熱得愈發明顯。
尤其是對於來自汴京的竇元芳主僕二人來說,往年在京裡皆是六月中下旬才開始熱得起來,大理郡這邊果然是稻子皆能種兩季的地界兒,迎面一陣風吹來皆是又幹又燥的熱氣兒……素來苦夏的元芳已是又瘦了些。
回到主僕二人住處,眼見著竇元芳都飲下半大壺涼茶水了,永遠作佈景板的竇三忍不住了,試探著問道:“相公可是有甚心事?”
元芳望了他一眼,沉聲問道:“你也過了及冠之年了,可曾有過甚打算?”
木頭樁子竇三難得地偏了偏頭,不解主子所云“打算”是指何事。
“你我二人從小一處長大,而今年紀已大,倒是可以考慮一下成家之事了。”
竇三萬年不變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鬆動,心道:問我成家之事,莫非是相公他自己……有所屬意了?可自己跟了他這多年,除了先頭娘子,也未見他與甚女子有過往來啊,也不知是誰,能令巋然如相公者亦這般搖動起來……
竇元芳咳了聲,清清嗓子,方帶了兩分難為情道:“我有一事不明,你莫笑話。”
竇三睜大了眼睛,心內頗有兩分蠢蠢欲試:難道相公是要與我推心置腹、剖白心路了嗎……這倒是期待。
“若小兒賭氣了該怎辦?”竇元芳脫口而出。
竇三難掩失望,原來是問小公子淳哥兒的事啊,小小的人兒才三歲不到呢,話且說不會呢,父親就到了這千里之外,將他獨自一個留在京中……小兒嘛,會賭氣吃味實屬正常。只不過,這小兒嘛,倒是不能慣!
“自是打一頓就好了的……當然小公子自是與我們這些皮糙肉厚的不同,只在我們這些下人裡,誰家小兒膽敢賭氣吃味的,皆是揍一頓就教好了的。”
元芳又皺起眉,那又不是自己孩子,打她似乎有些越俎代庖了,且對個女娃娃,動粗不是火上澆油?
最主要的還是她方受了那般委屈,自己雖已幫她出過氣了,但好似還是不滿意?四月去金江時遠遠見了一面,她仍是苦悶異常,還瘦了些……只不知前幾日那場氣她出得如何了?
想了想,他只得又問道:“那若是不好下手真打,又該怎辦?”
“那就予他些小兒的心愛之物罷!哄哄也就好了!”說是這般說,但他內心卻犯嘀咕:淳哥兒以前不敢與相公賭氣啊,“不好下手真打”,更是聞所未聞……果然是父子兩個隔得遠了,相公的父綱不得振了?或是小兒長大就漸漸牛了性子?
竇元芳鬆了口氣,還有法子就行,自己當日委實不該責難於她,但要與她賠罪,他又彎不下腰來,難免心內嗤笑:哪有大人與小兒賠罪的,若真這般慣著她,哪還有甚長幼倫常?
看她苦悶異常,他愈發不知該如何與那嘴臉變來變去的小兒相處了,不過“心愛之物”……她的心愛之物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