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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會,她自己心裡也沒底了。

江春眼見著沒她的事了,自動混入胡沁雪與高勝男的隊伍,想著不消好久也該回了。

哪曉得胡老夫人又領著她們跟了竇家祖孫三人回房,當面又客套了一番,說些“保重身子”的話,當然主要還是令“功臣”江春再露一次臉。

果然,老夫人硬撐著拉過江春的手,嘴裡含糊不清著“好孩子”“記下了”等語,江春估計她要說的是“好孩子你的恩情我記住了”這樣的話,她忙謝過,才跟了老夫人回府。

待眾人散後,連阿陽也出去守在了門前,屋裡只剩竇家祖孫三人。

老夫人吃了兩碗參湯,稍微恢復些精神,強撐著要坐起,也不許那姑侄二人來攙她,自己努力了兩次方勉強靠在枕上。

“你們莫忙著管我了,今日之事如何看?”

姑侄二人睜大了眼:怎阿孃(祖母)說話正常了?

“若不在人前弱一些,人家哪會同情我們?屆時竇家就是滿門滅了族,世人亦只會道活該!”老夫人說急了又咳喘一陣,好在喉中未有水雞聲了。

“阿孃,你又何必如此?今日那情形可是急死你姑娘了!”

“那倒不是裝的,我本就從鬼門關前走了兩遭了……倒是要感謝我養了個好兒子哩,拜他所賜,以前的安國公府老夫人已被他氣死了!現在活下來的只有鄧菊娘!你們可聽清了?”

姑侄二人肅然起敬,以前的阿孃(祖母)回來了!二人仰著頭,露出小兒般亮晶的眼睛望著老人,似乎有千言萬語,卻又隻字未提,祖孫三人就這般靜靜對望了片刻。

“阿孃,兒還要趕著回宮,今日之事……您是認真的嗎?”

“自是認真的,你回去後記得與他求情,過段日子我自會進宮請命。”

“但……但是……若真如此……”竇淮娘吞吞吐吐,有些不敢提自己的小心思。

“有話就大大方方說,我鄧菊孃的姑娘不興這種作態!”老夫人也不看她,仰著頭閉了眼睛。

“阿孃,若聖上真允了奪爵……”

“哼!奪爵?是收回爵位,不過是我們自己心虛求來的皇命,當真是我們獲罪被削爵?”老夫人耐著心思糾正道。

“是,若他當真順水推舟應下,我們該當如何?尤其現在太子之位懸而未決,你外孫他,怕是吃不消。”

“只有死過一回的人才曉得,咱們越是在意的東西他越是要吊足了胃口。就似那拉磨盤的驢子,前頭永遠有蘿蔔穗子,蠢驢自以為只消自己磨完這一盤就能吃到那蘿蔔,哪曉得磨完一盤還有一盤,稍微慢了動作就要招來一頓皮肉之苦……我問你們,這蠢驢何時才能吃上那蘿蔔?”

姑侄二人曉得老夫人寓意深刻,恐怕不止這字面意思,俱不敢隨意介面,只抬了頭望著她。

但她閉著眼仿似睡著了一般,臉上無悲無喜,未給他們任何啟示。

直到二人真以為老人神虛入睡了,才聽見幽幽一句——“自是殺了那人,翻了那磨盤,屆時莫說蘿蔔,就是金面饃饃玉面饅頭也能自作自主了。”

……

室內一片寂靜。

但竇淮娘與竇元芳的心卻是“砰砰砰”跳如擂鼓,阿孃(祖母)居然是這般想的!元芳手指微微有些發抖,現在的官家正是春秋鼎盛,朝上新舊實力龍爭虎鬥他看在眼裡,既不支援亦不鼓勵,但他不予制止的態度其實就是變相的鼓勵……而這其中,最受傷的就是如竇家這般毫無根基的新貴。

在受夠了朝堂傾軋時,他也會有過自暴自棄的想法,不如就遂了他們的意,真去做他們想要見的“山隱”罷!但祖父與祖母的心血……竇家不能被卸磨殺驢,他竇元芳不能被卸磨殺驢。只是如祖母這般翻磨殺人的想法卻是從未有過的。

現在他反倒不覺著祖母想法出格,這只是一個被逼至絕路的家族所做的最後抗爭。

竇淮娘卻是心緒起伏。她想起剛成親那一年,他換著法子與自己打探竇家家底,打探母親到底有多少生意,她被他的甜言蜜語衝昏了頭腦,一五一十與他交代清楚……後來,他被困在遼北時,寫了密信來與她,道令她代自己向母親借銀錢,今日拿母親銀錢救了命,日後自當加倍奉還。

然後,時至今日,他登基已十九年了,再也未提起當年借錢之事。母親不提,並不是不敢提,而是不想她難做人。他不提……竇淮娘大抵也能猜到些緣由。

若這銀錢作了他千秋霸業的基石,若今後自己兒子能成為這千秋霸業的主人,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