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9部分

家和她都不會覺著委屈……但他新人一年比一年納得多,兒子一年比一年養得多,沒道理拿竇家的銀錢來替他養兒子,日後還要為他人做嫁衣。

她不甘。

世人只道他們情比金堅,其實他與誰都能情比金堅,只消是能助他的……她早已看透。但她的烊兒不一樣,烊兒是她的希望,是她手把手教出來的好孩子。

“是,兒聽母親的。”她定下心神來,垂了眼簾。

老夫人這才睜眼看了她片刻,見她未有任何不捨,才嘆息道:“那位子是烊兒的,咱們所做的一切,都只為了竇家和烊兒。”

姑侄倆答應:“是。”

“嗯,你們先下去吧,該如何還如何,步調莫慌張了,咱們不著急,有人比我們急呢,等時機。”說完又閉了眼。

竇元芳一路將姑姑送至府門前,不知該去往何處,雲還是一般白,天還是一般藍,但又好似哪裡不一樣了——今後的路只會愈發難走了。

待回了房,他下意識的一進門就去看桌子,他走之前落下的兩顆青杏還在,他也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怎的,腦海中總浮現那小姑娘站在樹上顫顫巍巍的樣子,自己抱著她的樣子,汗水順著她脖頸滑落的樣子……這書卻是無法看了。

她端著肩膀用力按壓祖母的樣子就像被定格在腦海中一般,這倒是個善良的小姑娘。聽說她還將口對著祖母呼氣了,老人的口氣他日日在祖母跟前自是再清楚不過的。

他記得,當年剛成親第二日,段麗娘與她去祖母處請了安,剛出門她就對著花盆嘔了幾口,他還問她可是身子不適,只得了她一個……嗯,現在想來,該是個表達噁心的眼神罷。

後來,第三日練武歸來,他在外室聽她與旁人調笑“那老婦嘴巴恁臭,倒與那滿身銅臭味相配”,他隱約曉得說的是祖母,口腔味兒重是老人亦無法改變的事實……但“銅臭味”?沒有祖母的銅臭味,就不會有父親從張家的全身而退,也不會有竇家今日……

事後他亦找了劉太醫來問詢過,為何祖母口腔異味甚重,皆道人老了脾胃虛弱,運化不及,水谷腐熟在內,蘊熱心脾,上泛口鼻……雖也吃過些藥,但總不能為了求那一口清氣,而損了老人脾胃,若受不住,少些接觸即可。

憑心而論,她能下得去口……真是個善良的姑娘了。

就這般慢慢的,一路又走回祖母院子,見老人家正吃了藥臥床上歇息。望著她逐漸乾枯的容顏與激情,他曉得老人心病所在,父親不止寵妾滅妻,偏信庶母庶兄,還一事無成,張揚惹禍,官家要拿竇家開刀的趨勢愈發明顯了,說不好大皇子也……本該安享晚年的老人了,還要籌謀這些糟心事……實乃子孫不孝,才累了老人家。

若竇家真走上那條路,就再也回不了頭了,要麼功成名就更上一層樓,要麼粉身碎骨萬劫不復……他握緊了拳頭,但願真有那一日的話,老天會站在他們這邊。

他又滿腹心事回了自己院子,一進門下意識的又將眼神放到桌上——卻見桌上乾乾淨淨,纖塵不染,而他的青杏不見了……

屋內打掃的小廝不知二郎君今日怎了,怕是老夫人遭了這麼一遭將他惹惱了罷?不然怎一進屋就擺了張臉,周身氣壓又低了好些?其實這事他們做奴才的也惱,雖然最後未明說是誰指示蓮心下毒的……但橫豎見不慣國公爺的就是二房。

他們二房有甚汗馬功勞?還不是國公府的寄生蟲罷了,這道理他做奴才的懂,主子這般英明神武,更是瞭然於胸了罷?

只是板著臉氣惱又有何用?——“二郎君,您莫憂心了,這事生了也就生了,老夫人吉人天相,還好那胡家小娘子卻是個能耐的,活人命,肉白骨……”

“啊呸!奴才這臭嘴,甚白骨不白骨的……”小廝忙打了自己嘴巴兩下。

竇元芳皺著眉望他作態,只心內又給竇四記上一筆,他自己是個多嘴多舌的,帶出來的徒弟也是個婦人德行。

況且——“那是江家娘子。”

“對啊,可不是,委實好本事!啊?甚?奴才不明哩……”

她叫江春,與姓胡的有何干系?這小廝委實聒噪——“下去吧,自去找你師傅領十個板子。”

小廝微微張了嘴巴,不知自己何處惹了主子不快,但主子說該打,那自己就是真的該打罷?於是他縮著肩膀悄悄退下。

元芳一見他那縮著肩膀的樣子,又想起每次見了自己都抬不起頭的淳哥兒,真如鵪鶉了,以及竇憲那畏畏縮縮的樣子……好生男子漢不大方磊落,盡作這些上不得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