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臉色很難看,想到已經連喝了十天那骨頭湯,她就反胃,她懷小黎的時候,就沒這麼多事,孩子一樣長得好好的,又皮實,又耐打,怎麼揍都揍不壞。
沒一會兒,明香就把湯端來了,容稜再次放下手上的國家大事,專注盯著柳蔚。
柳蔚也看著他,一言不發。
兩人眼神來回了數十次,到最後,明香看出了勝負,習慣的將已經溫熱的湯,往柳蔚面前又送了送。
柳蔚:“……”
柳蔚最後還是喝了。
她知道,自己不喝,容稜倒不會逼她喝,但他會這麼盯著她,一直盯著她,盯到湯涼了,再讓廚房熬一碗,然後繼續盯著她。
天天吃的東西,哪怕龍肉也得膩。
柳蔚艱難的把骨頭湯喝完,決定和容稜互相傷害。
明香端著空碗離開後,柳蔚就盯著桌上的紙灰,道:“他不過是想見你一面,你就當真不想聽聽,他要說什麼?就算以前是他不對,但這次他來京,且遲遲不走,還不死心的一直將請柬送來,你何不直接過去,將他的目的打探出來,也省得猜來猜去。”
“天伢國。”容稜冷漠的說出這三個字。
柳蔚又道:“雖然天伢國不過是個西域小國,但我卻不信他們真的有這樣的野心,敢打青雲朝的主意,說到底,天伢國本身實力還是太弱,不成氣候。”
柳蔚說的是眼下可見的事實,但容稜卻不這麼認為。
天伢國就是因為實力弱,戰力不足,所以,他們才走用腦子的路子,若天伢國真對青雲有所圖謀,那必會與其他周邊小國合作,而若形成了諸國共伐青雲的情況,只怕到時候,局勢會嚴重失控。
所謂蟻多咬死象。
天伢國的確勢單力薄,但卻不能姑息,容稜不願見那人,不為其他,只因他能猜到那人會說什麼。
一開始,無外乎就是將以前之事拿出來說說,到後面,才是重頭戲。
策反。
這個大不敬的詞,在第一次接到請柬時,容稜便想到了。
容稜不想與柳蔚說太多,國家大事,牽扯甚廣,與其讓她跟著一起費腦筋,還不如讓她好好安胎。
當務之急,便是天大的事,也不如她肚子裡的孩子重要。
錯過了小黎的出生,容稜不打算再錯過小夜的出生。
容稜正要再說點什麼,目光一收,便瞧見手裡正展開的捷報。
這是一封青州送來的文報,是說付子辰已抵達青州,回府休沐兩日後,便會啟程來京。
容稜看著捷報上標註的時間,是九日前。
也就是說,付子辰,這兩日就要回京了?
冷峻的眉頭不覺微微蹙起,容稜思忖一下,抿了抿唇,起身,朝柳蔚伸出一隻手,
柳蔚一愣,看著容稜擱在半空的手掌,下意識搭過去,握住。
容稜將她扶起來,邊往外走,邊道:“太醫建議,每日要散步三次。”
柳蔚:“……”
柳蔚知道容稜是去過太醫院的,親自去的,問過好幾位太醫,關於孕婦的日常照料。
柳蔚很難想象,那些老太醫們,在聽到冷麵都尉容稜問出的問題時,臉上的表情會有多悚然。
老太醫們也絕對想不到,他們說的那些,容稜還真記下來了,筆記的那種記,然後這幾日,柳蔚過的,就是這樣規矩刻板的生活。
每日散步三次,這個容稜也說過。
但柳蔚沒覺得太重要,畢竟,現在還不顯懷,才三個多月,她平日就走動來走動去,並未太閒。
但現在,容稜這般鄭重的將她拉著,在院子裡走,柳蔚就覺得情況有點微妙了。
一個男人,拉著另一個“男人”,在院子裡,慢慢的,慢慢的,繞圈圈。
這個畫面,怎麼看,怎麼古怪。
而與此同時,古庸府。
紀夏秋拿著剪刀,看著一盆自養的茶花,正一下一下修著葉。
紅姐兒從後面走來,手裡端著清茶,看那茶花已經修的差不多了,才道:“坊主,該歇歇了,大夫說您身子還未好全,不得操勞。”
紀夏秋上下打量那茶花一番,才道:“不過是偶感風寒,也不是什麼大毛病。”
紅姐兒皺眉:“大夫說,風寒惡化,可大可小。”
紀夏秋也不說什麼了,只無奈的搖搖頭,到底是回了屋子。
紅姐兒跟著進去道:“坊主有興致修花,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