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故事中脫出,來到了草木深處。
這裡沒有橋,岸邊的柳也已從柳枝上脫落,但草地依然清脆,還有一些不知名的灌木,繁茂的蔭出一團幽靜。遠處小城的與天空繁星輝映,雖然不見明月,可星火碎碎點點,更彷彿掩藏了數不出的秘密。
方澈放下長篙,隨意在船板上坐下,任由小船隨著夜風和水波漂流。
秦秣也舒展雙腿坐上船板,一轉頭,便見到方澈在星夜中沉靜的雙目。
“CMD在哪裡?”秦秣隨口提問,問及他的日常。
“挨著三一學院。”方澈聲音低緩,在這靜夜中格外安詳。
“你明年還是要回MDT嗎?”
“只是去讀書。”方澈鄭重道:“我的家在中國。”
秦秣望著方澈良久,神情從嚴肅轉為溫和,到後來,她唇角往上翹起,輕點頭道:“當然,我們是中國人。”對她而言,只有那方土地才能帶來歸屬感,她穿越千年的感情,全都浸潤在華夏的山水當中,那裡是叫北宋還是中國都沒有關係,重要的是,炎黃的傳承在那一脈蜿蜒,從不淡去。
“杏仁……”方澈頓了頓,“杏仁的味道怎麼樣?”
秦秣微愣,才回答:“有點苦,但是,炒的還是很香的。”
“我也這樣覺得。”
“那你的……倉鼠,那些倉鼠後來?”
方澈食指輕敲船板,忽然加深笑容:“我把那隻貓去給了一隻狗。”
秦秣腦子裡的神經轉了老大一個彎,才似乎明白了方澈的意思。她啼笑皆非道:“你,你在、報復那隻要了倉鼠的貓?讓貓在狗嘴底下……求存?”
方澈很認真的道:“那隻貓雖然欺負了我養的倉鼠,但我當然不能去跟那小東西一般見識。”
秦秣本來還想問問那隻貓的後來,但又覺得再追問下去會很幼稚,所以到底還是沒問。她本來是很喜歡貓的,以前還買過一隻從天竺渡入的沙漠貓當做珍奇送給詠霜。當然,這些事情就沒必要同方澈說了。
兩人隨意閒聊,漫無邊際的說話,好像能一直說到時光倒退。
“邵城現在可以放煙花了,地點在眾香廣場。”秦秣說。
“那C城呢?”方澈反手一扯,在岸邊扯到一把草,“C城有沒有煙花?”
“郊區都可以放吧,其餘我不知道,呃……居然沒怎麼注意。”秦秣笑。
“你養的那隻狗現在長得好不好?”
“你說斑斑啊,長得壯實。那白毛又短又滑,我每次回家都給我叼拖鞋!”
“夫子山上的孔廟,你們高考前有開放吧?你進去祭拜了沒?”
“哪能不拜?老師統一組織好,所有參加高考的學生都要拜孔夫子的。”
“學校還是這麼老土。”
“你以為?你還沒習慣啊?”
“……”
秦秣忽然問:“方澈,你會不會很忙?”
“今天晚上不忙。”方澈輕嘆一聲,又站起身來,“我們去把船還了吧,早該吃晚飯了,你是不是很餓?”
秦秣也起身:“沒有,我不餓。倒是你……”她打量著方澈在星夜下的身影,只覺得很挺拔,倒沒見得怎麼清瘦,也不知秦雲婷為何用那種“瘦到不能見人”的語氣來形容他。
方澈給秦秣的印象一直都是充滿力量的,他那時候會上樹會打架,秦秣此刻來看他,只看出他力量內斂,實在沒看出他哪裡清瘦過度了。
“莫非是內傷?”秦秣的眼神稍有古怪,接著又覺得好笑,“也許是大姐的那個同學誤傳。”
還船的時候那位中年船主十分友善,他跟方澈很熟識的樣子,一看到秦秣,他甚至打趣方澈:“親愛的方,終於有人坐上你的小船了,哦,這是你的東方姑娘嗎?”
方澈看了秦秣一眼,笑道:“老約翰,我會向她收船票的。”
等方澈取出了原先寄存在船主那裡的腳踏車,秦秣再像當初那樣坐上去的時候,她嘴角一扯,問:“你準備收我多少的船票?”
“那要看你能砍價到什麼程度了。”方澈一踩腳踏車,深秋的夜風便拂過兩人身側,一直融化在星光的爛漫中。
腳踏車漸漸駛入小城的燈光裡,寬敞的街道上時有各種顏色型號的名車在馳行,只顯得這一輛腳踏車特別渺小。方澈穿著款式成熟的風衣,卻騎著少年的腳踏車,明明會不搭得很,可秦秣竟然覺得十分協調。
方澈騎腳踏車的姿態悠然舒展,在這滿城低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