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都是她們四個人在外室候著,今天從回來開始就一直少了一個人,有些奇怪。
三人的腳步一頓,卻默契地一同沉默下來,忽然,一聲極低極細的抽氣聲傳來,像是在壓抑著哭聲。
月罌準備夾菜的手一頓,剛剛壓下的不安又慢慢升了起來,這些天,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她迅速站了起來,走到夏蟬的身後,搬過她的身子問道,
“為什麼哭?”
夏蟬本還是強壓著聲音,此時聽她問道,眼淚嘩地淌了下來,捂住嘴嗚嗚地痛哭。
“夏蟬!在公主面前哭哭啼啼,成何體統!”春露終於忍不住開口訓斥,可眼中卻夾雜著同樣的悲傷與哀痛。
月罌淡淡地瞟了春露一眼,放開夏蟬,走到她面前,冷聲問道,
“那我問你,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冬晴呢?”
春露撲通跪倒,迅速地俯低身子,額頭抵在手背上,沉聲回道,
“請公主不必理會奴婢們的事,公主心繫國事,已經太過繁忙,無需再為下人們的事費心。”
月罌靜靜地凝視著跪在腳前纖瘦的身影,忽然覺得從未有過的陌生。她從來到這世間起就想要達到平等,可經過這麼久才發現,在這樣一個尊卑分明的世界,自己提倡的不過是童話般的夢想罷了。她慢慢眯起了眼,幽幽地說道,
“我再問你一遍,冬晴去哪兒了?”
春露頑固地保持著剛剛的動作,不肯出聲。兩旁站著的夏蟬和秋霜也忽然跪下,以同樣的姿勢對抗著她,齊聲回道,
“請公主不必理會。”
月罌鬱悶地蹙起眉頭,心中竟升起了無力感,難道自己想問一點事都沒人肯回答?猛然回頭,見婉兒也是面色鬱郁,提聲又說,
“婉兒,你說!”
婉兒猶豫了半晌,只得低低地回答,
“冬晴在、在聚星園。”
聚星園是所有下人居住的地方,外院住著小廝,內院住著丫鬟。除了各個院落主子的貼身小廝和丫鬟,其餘的全住在這裡。花月軒中除了婉兒,春露四人也住在這裡,只有在輪流守夜的時候,她們才會住在院落的偏房中。
月罌徑自出了房間,飛快地向聚星園走去。她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可卻隱約地有些不安。
婉兒吩咐春露去找慕公子,隨後又與夏蟬和秋霜一齊緊跟了出去。一路上,幾人均是沉默不語,她們不清楚月罌看到那一幕會有什麼反應,只能小心翼翼地跟著她一直到了聚星園。
往日熱熱鬧鬧的院落,此時靜得��耍�蠢慈トサ難訣噝∝司�牆餮隕饜校�婀婢鼐亍T麥恐辶酥迕跡��∫桓魷蜃約盒欣竦男∝耍�實潰�
“冬晴在哪兒?”
那小廝嚇得一哆嗦,抬頭看了看月罌緊皺的眉頭,又瞟了眼她身後神色各異的丫鬟,只能硬著頭皮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空地,抿唇不語。
月罌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裡像是下人們的活動場所,足有幾十間房子那麼大。她快步走到那裡,四下望去,哪有半個人影。忽然,一股不祥的預感慢慢爬上心頭,她緩緩地抬起頭,向空地中央的木樁望去,驚得睜大了眼睛!
幾米高的木樁上方,一個纖瘦的身影掛在上面,純白的衣袂飄飄蕩蕩,彷彿幽靈般沒有生氣。髮絲如瀑,將一張慘白的面容遮住大半,微風吹過,髮絲慢慢拂開,露出了那張熟悉的俏臉。
“冬晴!”月罌驚呼了一聲,忙推著剛剛那個小廝吼道,
“還不快去解開,把她給我放下來!”
小廝唯唯諾諾地不敢上前,還一個勁地瞄著她身後的婉兒。按等級,婉兒算是這園子裡最高的丫鬟,所有人見到她都要行禮,並稱她一聲姐姐。此時面對這個有些瘋狂的公主,他只能將希望寄託在婉兒身上。
婉兒欲言又止,只能上前拉住月罌的衣袖,卻被她一把拂開。月罌見那小廝不肯動,又吩咐一直低聲哭泣的夏蟬,
“夏蟬,去找個大夫來!”說完就要上前親自去解繩子,可她剛走了兩步,身後的哭聲更大,夏蟬邊哭邊說道,
“公主,來不及了,冬晴她、她三天前就死了……”
月罌眼圈頓時通紅,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凝視著木樁上孤零零的身影,單薄而又悽慘。凝固的血液印在雪白的衣衫上,似點點落紅,流連不去。那個身影儼然成了這個空間中最悲涼的存在,彷彿隔絕了一切繁華,寂靜無聲。
月罌半仰著頭吸了口氣,冷冷地問道,
“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