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安扣著女孩的腰把她拉了回去,沉靜的眸漸漸蓄起暗黑的氣場,“紀桓有分寸,不會真的鬧出人命。”
隔了這麼長時間,林初依然清晰的記得紀桓活動關節時,身上那股肅殺的冷意,幾乎能讓她戰慄。
雖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擱在其它家族裡,會是仇恨或者尷尬的關係,但紀桓對紀晚夏的疼愛沒有一絲一毫的衰減。
安城幾乎人人都知道,紀家的公主是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
紀家算是林初半個家,除了許秋白,紀晚夏就只有林初這麼一個朋友,少女心事當然只能跟她說。
這對兄妹在彼此心裡的位置,誰都沒有辦法介入,包括紀爺爺,包括紀桓的未婚妻方怡。
紀桓既然知道了高建欺負紀晚夏的事,就不會輕易放過他。
林初看著面前的男人,杏眸溼潤,就連聲音也帶著些哽咽,“可是高家的人個個背景都很厲害,萬一……”
陸淮安捏住了女孩的唇瓣,稜角分明的五官在無形之中繃緊,淡漠的目光掃過圍在走廊裡看熱鬧的人。
對顧邵之說,“幫我看著她,我進去看看。”
顧邵之把玩著打火機,從始至終都是一幅矜貴優雅的模樣,“十分鐘。”
陸淮安推開洗手間的門走進去的那幾秒鐘裡,外面的人什麼都看不見,但揮動拳頭的聲響,以及高建難以忍受的痛苦,都更加的清晰。
空氣裡有血液的腥味滲出。
林初低著頭,手指絞在一起,後悔和擔心讓她忽略了身邊一起的存在。
顧邵之的視線掠過林初,掃向被攔在左側的男男女女。
“都散了吧。”
即使他整個人呈現出的氣場並沒有太過強烈的冷意,但溫和的五官依然隱著不顯山不露水的壓迫感。
“站著不動是等我請你們?”
從高建被帶進洗手間開始,還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所以沒有驚動太多的人。
比起看熱鬧,還是明哲保身更重要。
無論是背景雄厚的官宦子弟,還是撐起安城商界半面天的這三個男人,大家都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識趣的離開。
走廊裡除了顧邵之和林初,就只剩下四個金爵的工作人員。
又有一聲痛苦的悶哼傳出來,金爵的經理肩頭抖了抖,小心翼翼走到顧邵之面前,開口說道,“顧總,麻煩您行個方便,如果出事了,我們擔不起這個責任。”
顧邵之真正回到安城接手顧氏,也還不到兩年的時間。
他行事極其低調,基本不會讓他們這些看人眼色辦事的人為難。
淡淡的道,“會有人打電話給你們老闆,先把剛才那幾個人的嘴封好,守在走廊外面不要讓人再進來。”
經理左右思量了下,恭敬的點頭應著,“是。”
————
洗手間裡。
高建蜷縮在地板上,捂著命根子痛苦哀嚎,額頭上的汗珠和血漬混合在一起,身上的白襯衫也染上鮮血,五官慘白,狼狽又猙獰。
陸淮安淡漠的目光略過高建,擋住紀桓欲再一次落下的拳頭。
“差不多了,再繼續下去,事情會很不好辦。”
照目前的情況看,高建差不多是廢了。
高家就只有高建這麼一個兒子,想息事寧人應該是不可能的。
紀桓似乎也沒有打算給自己留退路,黑色的皮鞋踩在高建胯下。
聽著高建痛苦的悶哼聲,黑眸裡的暗色彷彿能吞沒整個城市,但英俊如斯的面龐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神色襯衣上沒有沾染到血漬,俯身,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高建的領口,“如果你還有下床走路的命,報仇記得來找我。”
等到陸淮安第二次開口的時候,紀桓踩在高建身上的腳才放回到地面。
走到洗手檯前,清洗著手指上的血漬。
擦乾水漬,整理好挽到手肘的襯衣……
那輕描淡寫的模樣,彷彿這十分鐘裡血腥而暴力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
洗手間的門再一次開啟,走出來的人是陸淮安。
顧邵之似乎從未關心過發生了什麼,剛好抽完一根菸,“樓上還有朋友,我先上去了。”
陸淮安點了點頭,“嗯。”
等顧邵之的腳步聲淡去後,林初才抬起頭,看向那扇緊閉的門,“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是不是……”
陸淮安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