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說我們周家是暴發戶,不懂規矩,惹人恥笑。”
周家也算是應天府的新晉權貴,溫氏也免不了要跟人交際,因為周家完全是泥腿子出身,少不了被一些人瞧不起和擠兌,溫氏也受不了不少氣,為了爭一口氣,她處處跟別的權貴之家學習,見到別人家都有妾室,只有周家沒有,她再次被人擠兌之後,就咬了咬牙,也給丈夫納了兩房妾室,一個是家裡的漂亮丫鬟,一個則是重金外面買進來的,據說是特意調教過的,多才多藝,知情識趣,因為有賣身契在手,都是特意在應天府衙門備過案的,倒也不必怕她們翻出自己的手掌心。
周大年一開始沒想著要納妾,但見溫氏執意要給他納妾,他便也同意了。
只是納妾沒多久,溫氏就有些後悔了。
雖然那兩個妾室都很乖,也都灌下了絕育湯,不能生育,但她還是覺得她們非常礙眼,恨不得處之而後快。
一開始還好,周大年到底跟她做了多年夫妻,有感情,也念舊情,或許也有點不太好意思,不想表現得太急色,絕大多數時間還是在正院留宿,溫氏也不覺得跟以前有什麼區別。
可是漸漸的,周大年待在正院的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更多的是宿在兩個妾室那裡,溫氏想要找他說話,還要派人去請。
而且,周大年對她,也跟以前不太一樣了,不再像以前那般你我不分,什麼話都能說,反而有些公事公辦的意味。除非有事找她商量,否則,他竟然連尋常的話也不願意跟她多說,就算他依舊尊重她,但不是因為感情,而是因為她是他的正妻。
夫妻二人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還多了幾分陌生感,徹底回不到過去了。
溫氏後悔及了,可兩個妾室,到底是她親自做主納的,即便心中再苦,也只能忍受著。
後來,她只能安慰自己,反正也不能生,就當兩個玩意兒養著吧!
這次周真兒回來,溫氏不是沒想過讓人去請周大年,但是想到丈夫還在溫柔鄉里快活,溫氏也不想在這時候看到他,更不想在女兒面前露出一副怨婦的模樣,再加上天色又晚了,便不讓人請他過來了。
“什麼?”周真兒瞪大了自己那雙哭得紅腫的核桃眼,氣憤地說道:“娘,爹怎麼可以這樣對你?他都多大年紀了,怎麼還可以納妾呢?他怎麼對得起孃親?不行,我得去找爹,將那兩個狐狸精給趕走。”
說完,站起身來,就要出去。
“站住!”溫氏喊住了她,冷聲說道:“你給我回來!你這是什麼態度?有你這麼說你爹的嗎?再說,誰家不是三妻四妾的,你爹怎麼就不能納妾了,你作為女兒,怎麼可以插手你爹房裡的事情,成何體統?那兩個妾是我做主給你爹納的,你這是要質疑我的決定嗎?”
“可是……”周真兒還是無法接受這件事。
“好了,”溫氏抬手打斷了她,“這件事不用你管,也不是你該管的。”
“什麼事不該她管?”這時,一個略顯爽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接著,一個身材魁梧,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轉過門口的屏風,走了進來。
“爹——”周真兒見了他,連忙叫了他一聲。
這是她回來後,第一次見到父親,不免有些激動,眼圈微紅。只是行到剛才的事情,又有點怨憤,激動之色又少了許多,反而帶了幾分幽怨之意。
周大年看到自己從小疼愛的女兒,臉色也緩和了不少,面露慈愛,只是看到她這個時候出現在周家,頓時又皺起了眉頭,問道:“真兒,你不在大元帥府服侍秦太夫人,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女兒家被連夜送回孃家,怎麼有什麼好事!
“爹,我……你要替女兒做主呀……”想到自己的委屈,周真兒頓時將父親納妾一事拋諸腦後,立即走到他面前,開始哭訴起來。
哭哭啼啼地將自己在大元帥府受到了委屈說了一遍,重點說了秦太夫人是怎麼“欺負”自己的。
當然,她的訴說,就不像剛才王楚柳說得那般客觀了,而是帶有明顯的偏向性,說了自己有多無辜,秦太夫人又有多可惡,自己不過是替楚柳妹妹說了兩句話,就被她厲聲呵斥,還被她趕了回來。很明顯,是想讓父親替自己撐腰出氣。
“……秦太夫人根本不把我們周家當回事,也忘了我們兩家之間的交情,連我們家對佑安的救命之恩都忘了,秦家忘恩負義,欺人太甚,不把女人當人看……”周真兒抽噎地說道。
小時候,只要她受了委屈,向爹哭訴一番,爹就會幫她討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