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造作。
姚總監抿了一口紅酒,一邊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一邊不著痕跡地恭維著:“曹小姐,你笑起來很好看。”
“謝謝。”曹洛很是受用,拿起高腳杯一飲而盡,“10年我去南非觀戰世界盃半決賽,羅本的褲子被隊友扒了,屁股都露出來了。超級丟臉。”
曹洛脫口而出後,才意識到自己踩到了地雷。她用餘光偷偷瞄了下蕭風頌,那張俊臉陰陰沉沉的,極為可怕。
蕭風頌起身,信步向她走去,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然後,薄唇輕啟:“Honey,今晚去你家還是我家?”
啊,這,這……曹洛嘴巴張成了O字型,好半天才回過神,對著姚總監狂搖頭:“不是的。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
蕭風頌用大力把她拉了起來,那微蹙的眉頭顯示出他的氣惱,可眼中的笑意卻徹徹底底出賣了他:“Honey,你怎麼呢?就算你想釣這個土到爆的男人,也不能裝作不認識我。”
曹洛氣得太陽穴上青筋一跳一跳,大聲叫道:“蕭風頌,我哪裡得罪你了?你不要破壞我的姻緣。”
一身淺灰色正裝的姚總監看上去非常幹練、理智、成熟,正是曹洛心儀的那一款。經過多次慘痛的相親,曹洛深知照片和真人可能存在馬裡亞納海溝一樣巨大的差距。所以當她看到和照片一模一樣的姚總監,就決定要和這位都市精英男好好處下。
誰能想到,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
曹洛本就因為昨天的事窩了一肚子火,火上加火,索性徹底爆發了:“行,我承認你的屁股性感挺翹舉世無雙。可你有必要劃傷五個混混的屁股,還指定必須由我來縫嗎?”
那畫面太美,曹洛不敢回想。
一排五個殺馬特風格的混混齊刷刷地趴在病床上,露出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屁股。上面都有一道刀傷,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正好是七公分。
不用猜也知道,是那個有仇必報的傢伙做的。
蕭風頌回到座位上,攤開報紙,說話的語氣猶如一個體恤下屬的上司:“辛苦你了。”他頓了頓,一臉愉悅地補充著,“曹醫生。”
魂淡!
曹洛轉過身一看,幹練理智又成熟的姚總監已經不見了。
蕭風頌,大魂淡!
好不容易相到自己喜歡的那一款,卻被蕭風頌這個蛇精病給生生破壞了。
曹洛回顧著自己悽慘的情路,化悲憤為力量,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塞冰激淋。此刻她恨不得化身成一隻藏獒,用爪子在蕭風頌的身上抓出三道血印子。
好像,遇到他之後,情路就沒有順暢過。
可是,她的青春,卻是從遇到他之後才開始。
曹洛向服務員招手,讓他把姚總監沒動過的那份甜點打包下。服務員愣了一下,才點頭說“好”。
“小蒼蠅,吃太多甜點的話,會飛不起來的。”蕭風頌從報紙後探出頭,老神在在地調侃著。
曹洛沒好氣地應道:“我帶回去給阿澤吃。”
阿澤?
阿澤!
蕭風頌想起來了,阿澤是曹洛飼養的那隻醜到天怒人怨的老黃狗。他收起報紙,疑惑道:“阿澤不是十年前就死了嗎?”
“我又養了個。”曹洛接過服務員遞來的盒子,連招呼都不打,徑直離開。
她永遠不會忘記,阿澤死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雨。
那一年,曹洛十四歲。
獸醫店裡,她不停地撫摸著阿澤的身體,想要讓它舒服點。可阿澤一點都不好,全身上下不停地抽搐著,已然奄奄一息。
“讓它安樂死吧。”陳醫生啞聲說道。
“陳醫生,阿澤是我的家人,我不能讓它死!”曹洛緊緊地抱著阿澤,泣不成聲道,“阿江的生意很忙,天天飛來飛去。阿瑛是文工團的,經常到全國各地給部隊唱歌。從小到大,只有阿澤、阿澤它陪著我。”
陳醫生皺著眉頭,為難道:“可是,學生,它現在很痛苦啊。”
曹洛拼命搖著頭,眼淚噼裡啪啦地砸到了阿澤的背上。
阿澤嗚咽了一聲,看著陪伴了十年的主人,眼裡是深深的不捨、眷戀和遺憾。晶瑩的淚水從它的眼角滑落。曹洛聽懂了它想說的話。
它說:主人,對不起,不能再陪你了。請你不要哭了。
曹洛伸手去擦眼淚,卻是越擦越多。“風頌,風頌哥哥還沒來嗎?他答應過我的,會陪我一起送走阿澤。他又言而無信!每次,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