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問:“那後來呢?你就把那幾個人撩那兒了?”
聲音還算平穩,但額角暴起的青筋,卻清楚的昭示著——山雨欲來。
“那不然呢?”卓斐然輕哼一聲,“難道還要我給他們叫救護車?”
卓曜將瓶子放到一邊,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也許是該叫送葬車呢。”
卓斐然嚇了一跳,臉色有些發白,“不、不會吧……”
兩個大活人,沒這麼容易被他打死吧?
畢竟是十八歲的少年人,一聽有可能會牽扯到人命官司,心裡馬上就慌了。
“我剛才有打電話給齊叔,讓他幫我去學校處理,我現在就去問問他,那兩人怎麼樣了。”說著,卓斐然便要下床去找手機。
齊叔是卓茂山的老部下了,常給卓斐然收拾爛攤子,辦事倒也算老練。
“你別動了,我去吧。”卓曜伸手攔住卓斐然。
他原本還想教訓卓斐然,做事太過沖動,如今看來,這小子也不算太傻,至少闖了禍以後,還知道找人善後。
卓曜站起身,卻沒有立刻去打電話,而是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端起一杯酒,慢慢啜著。
輕輕搖晃著手裡的杯子,琥珀色的液體在水晶燈的照射下,映出了閃爍不定的流光。
幾分鐘過後,卓曜的唇邊,忽然揚起了一抹詭異的笑。
殘忍,快意。
他放下杯子,起身走到陽臺,拿出電話,撥了齊叔的號碼。
臥室裡的卓斐然,隱隱聽到他在說:
“植物人?呵呵,那正好。告訴他們,不必救治的太積極……”
“當然是故意傷害罪。就照著五年走吧……”
“疏通關係?哼,那也得看別人肯不肯……”
“年輕氣盛的,合該教育教育,給他們收收性……”
卓曜掛了電話,了卻一樁心事,心情稍稍好了些,回到臥室,看著卓斐然灰敗的臉色,卻是一愣。
“怎麼了?肩膀還在痛?”
卓斐然搖搖頭,沉默了一下。再開口時,聲線已微微有些顫抖。
“小叔,誰變成植物人了?我……我會坐牢嗎?”
卓曜笑了,走上前,坐到卓斐然身邊,安撫的拍拍他的手。
一句輕的不能再輕的話,就這樣飄散在了風中。
“是有人要坐牢了。不過,不是你。”
***
蘇煙跟著鍾靖回了家,已是累極。身上的傷固然疼,但總比不過心裡的痛楚。
鍾靖體貼的沒有多問,而是叫來了女傭和家庭醫生,照顧著她洗澡上藥。想了想,又召了名頗有口碑的心理醫生過來,以備不時之需。
畢竟,看蘇煙的那一身打扮,想必不僅是受到影片的打擊那麼簡單。
而他則趁著這個功夫,將市內主流媒體的資料,仔細瀏覽了一遍。
約莫兩個小時過後,鍾靖摘下眼睛,揉揉額頭,放鬆的靠向寬大的椅背。對於如何令他們改變報道態度,已是胸有成竹了。
一個個電話撥過去,軟硬兼施,幾乎沒有哪家報社敢不買賬的。可唯有鬧騰的最歡的《熱狗挖掘》,態度依然曖昧不明。
鍾靖不耐煩跟這些小嘍囉廢話,乾脆的掛了電話。
他開出這樣優渥的條件,對方仍然不動心,那麼,原因只能是一個——他們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有意來找蘇煙的麻煩的。
那麼……這個人又會是誰呢?
蘇煙是他從小看到大,他很清楚她的性子,她絕對不是個愛得罪人的人。
誰會這麼恨她,竟要往死裡整她?
想到這兒,鍾靖的心裡沉甸甸的。
他不怕任何人再來找麻煩,他只怕……蘇煙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就已受了什麼委屈了啊……
***
蘇煙在打理好自己之後,便掀被上床欲睡一覺,沒想到,卻迎來了‘傳說中的’的心理醫生。
她與那個看似很友善的中年女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長約十分鐘,終於挫敗的耷拉下了腦袋。
“醫生,謝謝您,不過我真的沒事。”
心理醫生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
她不易覺察的看了眼蘇煙頸部的掐痕,軟語溫聲的勸道,“你不要這麼緊張,放鬆一點,只要把心裡想說的話都說出來就好了。”
“真要我說?”蘇煙點頭,“行,不過我不想跟你說,你去幫我把阿靖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