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覆,不知過了多少個時日。某個陽光燦爛的早晨,訾槿正將柴當成程青松,劈得不亦樂乎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乖徒兒,今日起你以後不必再燒火做飯了。”
聽到此話,訾槿大喜過望,反射性地回頭,身形卻定在原處。
晨光下,一人銀髮披散,稀世的容顏美如夢幻,薄如羽扇的睫毛輕輕揚起,墨玉般溫潤的眸中,滿是心疼和喜悅,瑩粉色的唇緊緊地抿著,依門而站,靜靜地與訾槿對視著,良久:“小紫……”
瞬時,訾槿紅了眼眶,突然又想起程青松那日的話,連忙別過臉去,不敢讓小白看見自己眼中的淚水。
“這些時日不讓你見他,是怕他為了你傷了心神。如今他雖不是完全痊癒,但也大好,你……想哭便哭,別忍著。”程青松從門後走了出來,搖頭嘆息道。
訾槿聽罷,緩緩地回過頭,一步步地走向小白。小白墨玉般的眸子閃閃發光,眼圈微紅,嘴角沁笑,一眼不眨地凝視著走到自己眼前的訾槿。訾槿站在小白麵前,將他略顯消瘦的臉龐,看了一遍又一遍,一點點抱住他的腰身,埋在他的頸窩。連日的擔憂與思念,不必壓抑,訾槿終於抽泣出聲。
小白環住訾槿,靜靜地貼著她的臉,手一下下輕撫著她的背:“我在……一直在,不怕……不怕……”
柔柔的晨光,照在兩人的身上,暈染出淡淡的華光,溫馨了這個早上……
10/2:看下面作者有話說!!
愛恨不留 情深難候 神之遺族 三世姻怨 三生石上改姻緣(三)
三生石上改姻緣(三)不知何時,院外的竹子已綠成了一片,谷內的桃花一夜之間盡數開放。
小白的傷在訾槿精心的調護下康復得很快,只是那身傲人的武功卻再也找不回來了。如今小白的體力連一個普通人也比不了,稍微費力的動作都會讓他氣息不穩。
訾槿為此輾轉難眠,日日盯著程青松問來問去,怎還那麼虛弱?怎麼才可以恢復武功?
開始,程青松還耐心地解釋:八脈皆斷,恢復成普通人都很難,此生休想再練武。後來程青松實在是被訾槿盯得厭煩了,一見訾槿問詢便閉目假寢。
除此之外,訾槿還擔心著另一件事:心中明明已打定主意,不再與小白牽扯,可自己卻還是很怕很怕,小白何時會再將自己忘記。故而訾槿不顧程青松曖昧不明的目光,以照顧小白為藉口,搬進了小白的房裡。可就算二人日日相對而眠,也未能減輕這恐慌半分,反而讓這種恐慌日益加重。
訾槿不知所措,明明知道自己不該也不能如此,卻怎麼也管不住自己的心。小白的內傷已算大好,這段時間日日藥補著,訾槿的心卻一日比一日冷。她明白地知道,若小白徹底好了,那麼送他出谷的日子也近了,可是訾槿卻放心不下,也捨不得。小白就算是內傷全好,可那破敗不堪的身子也註定要跟隨他一生了。
此時的小白連多站了一會都不行,走路時因為手腳無力經常會摔倒,摔傷後從不敢讓自己知道,傷口藏著掖著。若被自己發現後,他討好地看著自己的臉色,急忙搖頭說:不疼不疼……
每當此時,訾槿的心彷彿被生生割下一刀,疼痛難忍。她惱恨自己的學藝不精,心中暗暗起誓一定要將小白醫治得完好無缺。以後的日子裡訾槿天不亮便起身,鑽研醫術,白日裡繼續遭受程青松的虐待,晚上除錯各種藥材,日日熬至深夜。
清晨,程青松打了哈欠,抬眼便看到坐在竹林外看書的訾槿,手不自主地捏起了鬍子,一對綠豆似的小眼眯成了一條縫:“乖徒兒,回來吃飯了!”
訾槿微皺著眉頭收起手中的書卷,快步朝程青松走去:“師父小聲點,小白尚未起床呢。”
程青松捏著雪白的鬍子,一臉無辜地回道:“他啊,正在擺碗筷呢。”
訾槿瞪大了雙眸:“什麼?!你又讓他……”
“不是我,是他自己要做的。”程青松立即解釋道。
訾槿忿忿地剮了程青松一眼,轉身進了竹屋。
屋內,小白一身灰色的布衣稍嫌短小,露出了半截胳膊,長及膝蓋雪白的秀髮用一根粗布條隨意地綁了起來。小白聚精會神地分配著三人食物,見訾槿進來歪頭乖巧一笑。
訾槿心中微微地酸楚著,小白從小錦衣玉食何時受過此等的苦楚,為救自己不但身體虛弱武功盡失,如今更是放下了一國之君的身段打理起家務來。
訾槿垂下頭不敢看小白,默默地坐到桌前。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