釁腥�病�
他這一家之人,只有嫻嫻小姐的尊軀,直到做親之後才能暢覽;其餘那些女伴,都是當年現體之人,不須解頻寬裳,儘可窮其底裡。吉人瞞著小姐與她背後**,說著下身的事,一毫不錯。那些女伴都替他上個徽號,叫做“賊眼官人”。既已出乖露醜,少不得把“靈犀一點”託付與他。吉人既佔花王,又收盡了群芳眾豔,當初刻意求親也就為此,不是單羨牡丹,置水面荷花於不問也。
可見做婦人的,不但有人之處露不得身體,就是空房冷室之中、邃閣幽居之內,那“袒裼裸裎”四個字,也斷然是用不著的。古語云:“漫藏誨盜,冶容誨淫。”露了標緻的面容,還可以完名全節,露了雪白的身體,就保不住玉潔冰清,終久要被人點汙也。
〔評〕
同一鏡也,他人用以眺遠,吉人用以選豔,此等聰明,昔人有行之者矣。留木屑以鋪地,儲竹頭以造船。此物
此志,無二理也。吉人具此作用,其居官之事業,必有可觀。
但見從來好色之人只有此一長可取,除卻偷香竊玉,便少奇才;猶之做賊之人,只有賊智而無他智也。奈何!
。。。
 ;。。。 ; ;
歸正樓 第一回 發利市財食兼收 恃精詳金銀兩失
詩云:
為人有志學山丘,莫作卑汙水下流。
山到盡頭猶返顧,水甘濁死不回頭。
砥瀾須用山為柱,載石難憑水作舟。
畫幅單條懸壁上,好將山水助潛修。這首新詩要勸世上的人個個自求上達,不可安於下流。上達之人,就如登山陟嶺一般,步步求高,時時怕墜,這片勇往之心自不可少。至於下流之人,當初偶然失足,墮在罪孽坑中,也要及早回頭,想個自新之計。切不可以流水為心,高山作戒,說:“我的身子業已做了不肖之人,就像三峽的流泉,匡廬的瀑布,流出洞來,料想回不轉去,索性等他流入深淵,卑汙到底。”這點念頭,作惡之人雖未必個個都有,只是不想回頭,少不得到這般地步,要曉得水流不返,還有滄海可歸;人惡不悛,只怕沒有桃源可避。到了水窮山盡之處,惡又惡不去,善又善不來,才知道綠水誤人,黃泉招客,悔不曾遇得正人君子,做箇中流砥柱,早早激我回頭也。《四書》上有兩句雲:“雖有惡人,齋戒沐浴,亦可以事上帝。”“齋戒沐員四個字,就是說的回頭。為什麼惡人回頭就可以事上帝?我有個絕妙的比方:為善好似天晴,作惡就如下雨。譬如終日晴明,見了明星朗月,不見一毫可喜。及至苦雨連朝,落得人心厭倦,忽然見了日色,就與祥雲瑞靄一般,人人快樂,個個歡欣,何曾怪他出得稍遲、把太陽推下海去?
所以善人為善,倒不覺得稀奇,因他一向如此,只當是久晴的日色,雖然可喜,也還喜得平常。惡人為善,分外覺得奇特,因他一向不然,忽地如此,竟是積陰之後,陡遇太陽,不但可親,又還親得炎熱。故此惡人回頭,更為上帝所寵,得福最易。
就像投誠納款的盜賊,見面就要授官,比不得無罪之人,要求上進,不到選舉之年,不能夠飛黃騰達也。近日有個殺豬屠狗的人,住在持齋唸佛的隔壁。忽然一日遇了回祿之災,把持齋唸佛的房產燒得罄盡,單留下幾間破屋,倒是殺豬屠狗的住房。眾人都說:“天道無知,報應相反!”
及至走去一看,那破屋裡面有幾行小字,貼在家堂面前。其字雲:“屠宰半生,罪孽深重。今特昭告神明,以某月某日為始,改從別業,誓不殺生。違戒者天誅地滅。”眾人替他算一算,那立誓的日子比失火之期只早得三日,就一齊驚異道:“難道你一念回頭,就有這般顯應?既然如此,為什麼持齋唸佛的修行了半世,反不如你?”那殺豬屠狗的應道:“也有些緣故。聞得此老近日得了個生財的妙方,三分銀子可以傾做一錢,竟與真紋無異。用慣了手,終日閉戶傾煎,所以失起火來,把房產燒得盤盡。”眾人聽了,愈加警剩古語云:“一善可以蓋百惡。”這等看來,一惡也可以掩百善了。可見“回頭”二字,為善者切不可有,為惡者斷不可無。
善人回頭就是惡,惡人回頭就是善。東西南北,各是一方,走路的人不必定要自東至西、由南抵北,方才叫做回頭,只須掉過臉來,就不是從前之路了。這回野史說一個柺子回頭,後來登了道岸,與世間不肖的人做個樣子,省得他錯了主意,只說罪深孽重、仟悔不來,索性往錯處走也。明朝永樂年間,出了個神奇不測的柺子,訪不出他姓名,查不著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