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
一道冊封,傷的何止是一個人的心。
希奇獲封斑斕院,孔雀膽獲封龍雀院,這是應有之數,看了此時宮中場景,深諳權謀的孔雀膽,怕是唯一一個能感到放鬆的人。四人為首,向著主位的唐修意行三拜九叩大禮。
百官家眷朝拜之後,紛紛散去,唐清刀卻獨自留了下來,晉封皇貴君還有大典,到時他也要出席,卻不是現在。
“清刀。”唐修意只叫了唐清刀一句名字,但是聲音中威儀端莊,帶著隱隱的氣勢,唐清刀眼神複雜的看著唐修意。當初他千里進京,迴歸唐家祖籍,其實只是為了相看羽歌夜是不是帳子良配,彼時唐修意和他,等若強強聯合,身為嶽帳慶帳,身份對等,然而羽歌夜登基,唐修意為太鳳,身份,便再也不同。
“我只想問他一句話。”唐清刀站得如同一把刀,滿身的凜冽,羽歌夜走出來,眼神幽深,如古井不波,短短几天,就顯得越發淵深難測。唐清刀看著他,現在才意識到,當年能被自己一刀鞘打趴下的少年,如今已經是天下至尊至貴,也至強的皇帝,他再也不能像當年那樣,用刀鞘給他一個下馬威了,這一刻,剛強如他,也終於忍不住流出了眼淚:“你毀了傾國,還要毀了傾城嗎!”
“姆媽,怎麼能說這些話呢?”楚傾城步履雍容,展開袖子攬住唐清刀,“東宮皇貴君,撫養不虛,於傾城,於楚家,都是陛下榮寵啊?”
看著笑容毫無瑕疵,對自己好言安慰的楚傾城,唐清刀再也受不了,竟然生生甩開楚傾城袖子,向著門外走去,他筆直如刀的背影,終於如同蒼老的松樹,微微彎曲。
楚傾城過了很久才把保持攙扶姿勢的手臂攏回胸前。此時身為太鳳,唐修意本該訓誡幾句,但是看著在場的人,在千百年的後宮史上,也算是經歷多舛,他只是擺擺手,語氣唏噓:“好好過日子,都退下吧。”
羽歌夜走上兩步,扶住唐修意的手臂,唐修意伸手撫摸著羽歌夜的臉頰:“皇帝,天子,寡人,歌夜,以後你的路還長著,你的肩還重著。”
羽歌夜握住唐修意的手,感受著上面的溫暖,靜靜閉上眼,良久才開口:“兒臣知道了。”
“明日三大祭司進京,主持你登基大典,早些休息吧。”唐修意放下手來,羽歌夜點頭:“那兒臣告退了。”
走出慈安宮,便有不少僕從跟在身後,執杖執扇,羽歌夜卻覺得,這紫禁宮牆,原來真的這麼高,這麼空,空到只剩下他一個人。
新皇登基,本該前往父神祖廟祭祀,並由聖尊大祭司戴上皇冠,代表皇權天授。景帝時,神廟朝堂衝突激烈,神廟弱勢,景帝登基的時候,是唐蓮若親自入京為景帝加冠。平帝時,唐蓮若託病不出,是伊斯梅祭司銀海心入宮為平帝加冠,而如今武帝登基,能為他加冠的人,他心裡不做第二人想。
翌日一早,羽歌夜便來到極晝祭壇,等待著唐星眸的六牙白象,羽雲歌的迦樓羅,經年不見,他心中,也思念甚深,當上帝王,他發現和他想的不一樣的地方,太多太多,他簡直迫不及待希望唐星眸來罵他幾句了。
他知道這種心思若是說出去,怕是要讓天下人先驚掉眼球,再笑掉大牙。但是在他心中,傾國是他最愛的人,唐星眸,卻是對他影響最深的人,若說未動情,未動心,那是假話,但是他知道,唐星眸於他而言,註定是隻可隔著雲端看著的一朵蓮花,可望不可即,可思不可褻。
三大祭司的車駕,同時來到,令他意外的是,三個人都是乘車而來,竟沒有乘坐自己的坐騎。銀海心最先走出車駕,他躬身向羽歌夜致意,便退到一邊,這個老狐狸竟沒有抓住這個機會向新皇媚好,實在奇怪。
“陛下。”羽雲歌走出車駕來,神廟潛修多年,羽雲歌身上的怨氣俗氣,都淡化了,但是看到羽歌夜,卻還有些慌亂。羽歌夜此時心境,已沒了當初褻瀆他的頑劣,但是看到羽雲歌眼神,也覺得心中萌動,這是他登基以來,少數能讓他開心的回憶。
然而很快他就意識到,羽雲歌的慌亂,也許不是因為當年舊事,而是遲遲不曾走出車駕的唐星眸。
“嵐下?”羽歌夜走到車駕前,心裡砰砰跳,他經受不起再一個打擊了,傳功之後,明明還踢他來著,唐星眸不會出事的。
車簾緩緩掀開,白皙赤足伸了出來,羽歌夜眯起眼睛,腳上的黑色指甲油不見了,現在呈現天然的顏色,粉嫩的指甲非常漂亮,卻沒有過去那麼霸道。
“有勞陛下了。”唐星眸從車駕中走出,伸出一隻手來,語調溫柔,難以置信的溫柔,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