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若非看他身體已經開始左右搖晃起來,腳下越來越慢,暗暗叫聲不好。他雖然覺得這小孩神神秘秘的,倒也不討厭。他瞅見周越行到一處河流處,給小狐狸打個眼色便衝了過去,拉著周越手臂跳進河裡。
周越沒想到自己身後居然有人,大驚失色:“你……咕嚕咕嚕……”他嘴剛張開就灌了一肚子水,忙閉了嘴巴。胡若非把手臂伸過去,示意他咬住,然後帶著他往前游去。他幼年還不能指揮蜜蜂時,去偷花蜜免不了就被蜜蜂追的漫山遍野的跑,跳到水裡才僥倖躲過,想來這方法對這蝴蝶也有些用吧。趙瑾晨生著悶氣跟在後面,心道,幹嘛救這個詭計多端的小孩?不定他又在使什麼壞呢!
在水裡遊了小半個時辰,胡若非察覺到周越四肢越來越沉重,暗暗叫聲不好,拖著他爬上河岸。趙瑾晨氣呼呼浮出水面,拍著水罵道:“死核桃,你救他幹嗎?喂,周越,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胡若非把周越臉上溼漉漉的黑髮撥到一邊,這小孩本來白嫩的臉龐隱隱浮出一層綠氣,溼潤的睫毛微微顫抖著,氣息微弱,看樣子像中了劇毒一般,手裡還緊緊握著那團網。胡若非使勁拍拍他的臉:“周越,醒醒,你怎麼了?”
周越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提起一口氣勉強道:“白色玉瓶裡有解毒藥。”說完便虛弱地閉上了眼睛。胡若非取下他腰間荷包,果然掏出了大大小小七八個小瓶子,他從那白色瓶子倒出一粒清亮剔透的丹藥,嗅了兩下,只聞到一股淡淡的草香,於是放心喂周越服下了。
周越艱難嚥了,不多時便嘔出幾口腥臭的液體來,躺在那裡不住喘氣。趙瑾晨捂住鼻子道:“好臭!這小子不會要死了吧?”胡若非朝他頭拍上一記:“烏鴉嘴!”說著捧了些水,讓周越漱了漱口。周越面色雖然好了些,還是慘白如紙,額頭不時滲出些冷汗。
胡若非皺眉道:“你這藥到底管用不管用?”周越蹙著眉頭輕聲道:“我又沒讓你們救我。”小狐狸頓時便炸毛了:“誰樂意救你?喂,我們走了,別管他。”
胡若非聽到遠處又傳來“嘶嘶”的翅膀閃動聲音,驚叫道:“那群鬼東西追來了!我們快走!”說著不顧小狐狸的白眼,背上週越便跳上樹叢。
周越斷斷續續道:“你快放我下來……這母蝶會發出訊號……咱們不管走到哪裡……它們都會追來的……”說著掙扎著要下去。胡若非氣道:“那你捉它幹嗎?”這死孩子,怎麼跟小狐狸一樣任性?周越猶豫了一會,小聲道:“躲到那麥太公家……就安全了。”趙瑾晨哼了一聲道:“誰相信!”
胡若非沉吟一下,改變方向朝麥家跑去,小狐狸跺跺腳,撅著嘴巴跟在後面。到了麥太公家,周越強打著精神指揮著胡若非摸到他原來的房間,把那母蝶放進一個黑罈子裡,這才鬆了口氣。
“現在你可以說說你到底在做什麼了吧?”胡若非靜靜看著周越弄好一切,這才詢問。周越把那罈子放在腳邊,蹙著眉頭道:“沒什麼,我捉這蝶兒玩。”
“誰信!”趙瑾晨大怒道,“玩的果然好,把自己都給玩進去了!喂,他不說實話,我砸了這罈子,看他老實不老實。”胡若非看著小狐狸在那裡虛張聲勢,心中暗暗發笑,也附和道:“正是,你不說實話,我就把這罈子丟出去。你說到了這麥家就安全,這是什麼道理?你捉這個鬼東西有什麼用?”說著咬牙切齒,做出一副惡人形態來。
胡若非扮壞人扮演的興奮了,上前一腳踩住那罈子,繼續嚇唬周越。哪知道周越猛然閉了眼睛歪在椅子上,再也不動了。胡若非氣道:“你這死孩子,嘴怎麼這麼硬?……不好……”怎麼周越氣息越來越弱了?他忙用手探探周越鼻息,再探探胸口,嚇得手腳無措:“他身上的毒根本沒有解!”
“我看看,是不是裝的!”趙瑾晨忙跑過來,“啪”地一掌拍在周越腦門,對方果然一動不動,他心中暗爽地收回手點頭道,“嗯,看來不是裝的。”
胡若非手忙腳亂又從那小瓶中倒了兩粒丹藥來,一氣塞到周越嘴中,嘴裡哇哇叫著:“你這死孩子,就別給我添亂了!”他見周越咽不下去,就把那桌上半碗涼水灌了,揉著周越的喉嚨讓他吞了那藥丸。這次周越醒的就慢的多了,過了一炷香才慢慢醒來吐了幾口黑水,迷茫一會才道:“看來這赤色蝶的毒性非同一般。”
胡若非見他臉上終於有了絲害怕的神色,氣哼哼道:“你敢去惹,可知道怎麼解毒?”趙瑾晨抱拳道:“他自然知道了,我們也不用替他擔心,明日咱們接著趕路就是。”胡若非上伸手掐掐他鼓鼓的腮幫子:“你這死孩子,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