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閉著眼,任他的吻,帶著不敢置信和幾欲成狂的溫度,失控一般落在她的身上。
當她的身體因為驟然而至的疼痛而繃緊之時,他同樣僵著身子,大滴大滴的汗就那樣落在她白玉一般的肌膚上,眸光中的震動、驚喜和溫柔幾乎將她溺斃。
他親吻她的眼睛,幾乎是在哄她了,聲音柔得讓她的心微微發疼。
她卻只是強忍著所有的不適,一字一句開了口,你答應我,答應我兩件事。
他沒有絲毫遲疑的點頭,而她繼續咬牙顫聲道,你答應我,這一輩子都會效忠三殿下
那一刻,他眼中的溫度驟然冷卻,幾乎是暴怒了,猛地離開了她的身體,隨手抓過外衣披上就要離開。
而她也顧不得自己此刻凌亂的發與光裸的肌膚,死死抱住他的手,仰頭盈盈看他,我從來沒有求過你,只是這一次,淳先生,我求你答應我。
他看著她在月光下瑩潔美麗的胴體,剋制不住的顫抖,他冷笑著問,第二件是什麼?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要讓三王妃腹中的孩子出世。
他如同看陌生人一樣冷冷看她,出事與出世,同音卻異意,她眼底的那抹瘋狂與決絕告訴他,他並沒有錯會她的意。
忽而就仰天長笑,眼角微微溼潤,而她依舊盈盈看他,執意想要一個答案。
他收了笑,冷漠開口,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她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然後什麼也不說,只是一點一點,極盡所能的取悅他。
他猛地推開她,頭也不回的大步踏出門去。
她聽著他重重的摜門聲,視線卻緩緩落到了床單上那一抹刺目的紅上。
他沒有想到,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南朝第一舞姬桑慕卿,竟然還是處子。
他們以為她是三殿下的人,沒有人敢碰她。
而三殿下,卻不會碰她。
她知道他身邊其實從來都不缺乏紅顏溫柔的,她們或許不及她美貌,不及她擅舞,但是承歡君前的,卻永遠都只是旁人,而不是她。
其實心底是明白的,當年也是她自己的選擇,寧願做他手中的一把劍,長久追隨,也不要當他身下的一朵花,短暫開放。
他既然用她,就不會碰她,一向如此,她早知道。
只是心底,不是沒有遺憾的。
慢慢的起身,換上初見那一日,她穿的淡綠羅裙。
對著銅鏡細細描摹,妝點出最美麗的樣子。
她看向床後暗格出,那裡,自她決定將一切說出的那一天起,便藏著一條白綾。
她沒有辦法遵守對蘇先生的承諾,那麼就只有,把自己的命還給他。
其實一早已經想好,只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已經堅持不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又或者,根本就不會有那麼一天。
起身,正欲往床邊行去,卻突然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
她以為是淳逾意的,唇邊緩緩勾出一抹荒涼笑影,如若她死了,他便無論如何都會答應她了,她其實一直是個自私的女人。
轉身,卻整個人都怔住了,斗篷之下的身影,分明是母親。
門外候著的兩人將門緩緩合上,慕容夫人微微顫抖的手,捧著金盃,一步步上前。
她這一生流過無數的淚,眼淚對於她來說,只是武器,即便是對相伴一生的丈夫,即便對著承襲了她的血脈的兒女。
可是此刻,她心底沉銳的疼痛幾乎讓她握不穩手中的杯子,眼底灼熱的疼著,可是她卻並沒有讓眼淚掉下來,哪怕只是一滴。
清兒
終於可以這樣叫她,最後一次。
她看見女兒的身體,陡然劇震。
怎麼會認不出她,那是她懷胎十月生養長大的女兒,從她第一次在她面前摘下面紗,從她含淚說著從前種種的時候,她就知道,這才是她的女兒。
可是,她卻不能認她。
不再見她,不是因為不信,恰恰是因為相信。
然而,還是太遲了,當他們終於還是知曉了她的存在,當她並不肯死心仍然一趟一趟的去往三王府,當丈夫眼含沉痛告訴她預料當中的決定時,她空茫的眼底,沒有一滴淚水。
只是漠然開口,不要安排不相干的人,我的女兒,我親自送她離開。
回憶無期,她閉上了眼,指間的金盃,輕顫。
慕卿靜靜看著,母親手中,那淺淺的一杯鴆羽金屑酒。
雖從未見過,卻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