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手腕就有些顯得僵硬且呆滯,不過巫妖已經想好了,下午他也許可以嘗試一下地毯編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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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好孩子。”
“你不能因為他幫你切了蘿蔔片就給他那麼高的評價。”她的丈夫撇嘴,注視著位於小餐廳右側的客廳,或者說就是個簡易的家
庭室,一角擺著幾個很大的黃褐色牛皮沙發,每個上面都有一個紅褐色棉布面,鼓囊囊的靠墊,對面一角是15寸的老式電視機,原木本色的地板上鋪著莉莉自己編制的暗綠與咖啡色相間的麻制地毯,一個老舊的木頭茶几,還有一兩盞羊皮紙燈罩上描繪著舊約故事的
落地燈懶洋洋地散發著金黃色的柔光,這些都不是很新的東西,但和這個海邊小屋的任何一個地方一樣都透著股“家”特有的溫馨味兒。那個年輕人坐在其中一個沙發上,認認真真地看著一大摞舊報紙,這是莉莉的媽媽送晚飯的時候給他帶來的,“要不然那個年輕人會多悶哪。”她說。
再給他來副黑框的眼鏡兒,說他是個愛好文學和考古的大學生,有誰會不相信呢?莉莉的老父親鬱悶地想。
我可愛的老頭兒,莉莉的媽媽又愛又憐地撫摸了一下丈夫光亮的腦門,自從莉莉慢慢有了個美人兒的樣子,她的老父親就變成了
一隻忠心耿耿的老獵狗,圍著自己的羊羔兒轉呀轉呀,一門心思地對著那些不懷好意的野小子們齜牙,可是他們知道,總有一天,會
有個正派,能幹的漂亮小夥子,讓他的叔叔陪伴著,規規矩矩地向他們請求見一見他們的女兒,希望能夠送她一條金項鍊。
(注:以上為撒丁習俗——送一條金項鍊,意味著“我希望和你們的女兒結婚。”)
但這個小夥子不行。
雖然我見過的男人不多,莉莉的媽媽想,但我們的村子畢竟是屬於薩利埃裡家族的,每年總有那麼幾個野心勃勃的小夥子想要試試自己的運氣,他們也總能得到個職位,過了一段時間,也總有回來看看的,或者是被薩利埃裡家族的負責人裝在棺材裡送回來,所以莉莉的媽媽也曾經從門縫裡看到過那些不普通的人——要怎麼說呢,他們挺溫和的,衣著體面,說話也客客氣氣的,吃飯買東西都不要找回的零頭,卻也不讓人覺得他是在施捨,可總有種味道讓人覺得害怕。
那小夥子或許真得挺不錯,可他太適合拿刀啦。
當然啦,莉莉今晚提起送飯的事兒時,她可沒這麼和女兒說,她也曾經是個少女,知道年輕姑娘們有時候就是些撲火的蛾子,那些危險的小夥子對她們來說吸引力大的沒邊。
她說,莉莉,雖然你是我女兒,可我不得不說,你配不上那孩子。
莉莉的臉一下子就白了,什麼話也沒說就進了房間,直到她出門,都沒露面。
巫妖並不知道一個不會尖叫的植物根莖也會引起一個普通的人類女性如此豐富的聯想,莉莉的父親出去了一天,回來的時候盯著他瞧了半天,才慢吞吞地來了句:“薩利埃裡家族好像出事兒了,兩個兒子都失蹤了。堂。何塞。薩利埃裡也好像進了醫院,現在的聖羅西亞市滿混亂的,到處都是想撈些好處的蠢蛋在伸腦袋呢。”
他能打聽到這些事情巫妖倒一點也不奇怪,撒丁海岸邊的漁村,幾乎就是薩利埃裡家族新血的最大供應地。像這種老人,總會知道該到什麼地方去問問訊息的。
亞歷山大的記憶他已經整理了一部分出來,撒丁的官方語言,民間常用語,東。西大陸國家官方常用語言,以及舉世公認,語法與修辭最為嚴謹古板的舊約公教聖典用語;撒丁歷史,地理,用來娛樂的是音樂,戲劇,文學,政治,數理,哲學,體育或者說是競技,騎術,潛水,射擊,一種來自於衣留申群島的體術——還有薩利埃裡家族的資料。異乎尋常的繁多而翔實,尤其是關於堂。何塞。薩利埃裡。因為這只是記憶而不是情感,所以無法確定是為了尊敬,崇拜,或者是仇恨?
亞歷山大的親生父母與妹妹是因為堂。何塞。薩利埃裡的友誼而被他的仇人虐殺的,只有十一歲的亞歷山大躲在暗室逃過一劫——他似乎觀看了親人被毆打,強暴,肢解的全過程,唔,真讓巫妖難以理解,他的記憶中居然很少出現兇手的面孔與身體,這樣的情況下,不是應該仔細地觀察與敵人有關的任何一個微小細節,以獲得最為完整的資料?無論是請別人幫助自己復仇或者自己親自動手,這份資料都將能最大限度的斷絕敵人的生機,或者提高己方的生存機率——一個古怪的靈魂,他甚至在獲救後再也沒提過與此相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