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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說,阿莫姨嫁人後就歇業了,偏你還要繼續執業,是不是你那後爹待你不好呀?”

阿愁不由一陣驚訝,忙道:“這是什麼話?我幹嘛要別人養著?”

事實上,不僅阿愁不願意叫人養著,連莫娘子原也沒打算歇業的。可自莫老孃帶著她那兩個嫂子過來一番打砸,甚至還險些摔壞她賴以為生的妝盒後,莫娘子就徹底對孃家人死了心,如今只當自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竟是連這再婚的喜訊都不曾報給那邊知道。偏那準新郎阿季是個貨真價實的孤兒,二人的婚期定在臘月裡,如今已經進了十月,兩家都沒一個能幫得上忙的親戚長輩,加上那坊前街上新買的宅院還要歸整收拾,阿季如今又是行裡的大匠,又是制鏡坊裡的大師傅,且還開門收了一幫小徒弟,每天忙得只差要腳打後腦勺了。莫娘子看著阿季叔那熬紅了的眼有點心疼,便主動提出歇下業來,專心幫季大匠管起一應內務。

甜姐兒嘆了口氣,道:“巧兒就總想找個能白養著她的人呢。”又道,“也不怪她會那樣想,但凡家裡有點閒錢的,誰又願意入這下九流的行當,終身只能做那侍候人的人。若我們能憑自己的手藝得人尊重也還罷了,偏如今我們老老實實地憑本事吃飯,竟還總被人瞧不起。”

阿愁想了想,道:“我們也不能白被人那麼欺負著,客人知道挑我們,難道我們就不能反過來挑客人了?比如賴你工錢的那人,我們就該把她記上黑名單,以後誰都不做她的生意。只要我們都聯起手來,除非她們一輩子沒有用到我們的時候,不然誰還怕了誰不成!”

她這話,頓時就令甜姐兒的眼一亮,拍著手道:“這是個好主意!”可轉眼間她就洩了氣,道:“聽說吃了那人虧的,並不止我一個呢,連我阿孃以前也吃過那人的虧,可還不是不得不做著那人的生意。我娘說,就算沒我們,總還有別人願意接下這單生意的。再者說,你也知道,我家並不寬裕,哪又容得我們挑三撿四。”又長嘆一聲,“衣食父母呢。”

阿愁想說,那樣的“衣食父母”不要也罷,可想想自己是另有生財之道的,甜姐兒和田大娘還有林家母女,都是隻能實打實靠手藝吃飯的,那輕巧話便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送走甜姐兒,阿愁看著她的背影不由一陣感慨。

正如她剛才對甜姐兒所說,她覺得可能果然是她在穿越時把所有的壞運氣都用光了,重生後,她的運氣竟一直都不錯。認了個好師傅,有個好機緣進夫人府學習,結識了一幫值得相交的朋友,還有個熱心的王府小郎君願意給她提供一片“試驗田”,即便是如今獨立執業了,遇到的主顧也都是些通情達理之人……

當然,兩世為人的阿愁倒並沒有真那麼天真地以為,她的主顧就真的都是通情達理的,只能說是她的運氣好,遇到的頭一批主顧,都是那教坊裡出來的“人精兒”。

教坊裡能夠混到有那閒錢給自己請個專職梳頭娘子的,無一不是已經爬到一定高位上的。而能夠站在那樣的位置上,又無一不是經歷過一番拼殺才脫穎而出的。這些人,自是要比那養在深閨的劉嬌嬌更懂得接人待物的分寸。何況,就如後世受人追捧的明星一樣,這些教坊出身的“人精兒”心裡比誰都清楚,市井百姓們會追捧他們,未必就是真懂得什麼“藝術”,許多人無非只是追捧他們那副好看的皮相罷了。於這種情況下,一個好的梳頭娘子幾乎等於是他們的半條“藝術生命”,加上他們肯特特花那血汗錢去請一個才剛滿師的梳頭娘子,本身就是對阿愁的一種肯定和認同,自然就更沒人肯拿腔拿調地去得罪一個對自己有用之人了。

而,自阿愁給招弟婆家那親戚做完嫁女兒的妝容後,她的生意也拓展到了坊間的“婚慶市場”上。且不說同樣因為認可她,別人才會特意請她這才剛滿十三歲的小梳頭娘子,只衝著主家是在辦喜事,就再沒一個人願意在這樣一個大喜日子裡給她或者主家添堵找麻煩。

不過,就連宣揚“眾生平等”的後世,都有許多人覺得“花錢的是大爺”,又何況是在這樣一個等級森嚴的社會里。

阿愁正走神時,九如巷口外忽然停下一輛小騾車,一個打扮得甚是妖嬈的小丫鬟拿著個帖子跳下騾車,身後跟著個抱了一摞禮盒的半大小廝。

明明旁邊有那寬寬的道路不走,那小丫鬟倒故意往阿愁的肩上撞了一下,然後挑釁地衝著阿愁翻眼吼了一嗓子,“沒帶眼睛出門怎的?!蹭髒了我這身衣裳,扒了你的皮都賠不起!”

阿愁吃了一驚,還沒能反應得過來,那小丫鬟已經擺著副高傲的面孔,翹著兩個黑黑的鼻孔,又喝令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