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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部分

所需,演一場戲罷了。”

景範凜然,紫顏作此推斷,絕對有訊息來源,想到艾冰夫婦,不由心中一動。丹心偷看了長生一眼,他手中尚有阿焉尼的金印寶璽一枚,忘了要做處置。

紫顏一氣說完,忽然換上笑眯眯的臉,對諸師說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就是照浪的手段。”他似乎特別留意元闕,橫波淺笑,看得少年心中一個激靈。

元闕一片混亂,他該如何自處?想到璧月寧折不彎的稟性,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他不僅是一名匠作師,他還有身為人子的驕傲。

皎鏡等人想起雪山盜受照浪挑唆之事,仍有餘怒,覺得玉翎王未免不分敵我。景範知諸師心結,始終苦笑解釋,紫顏嘆氣替他分說:“照浪暗中操風弄雨,其中用意究竟如何,只怕王上也不能深知。就拿雪山盜一事來說,他完全能推個乾淨,我等並無實證可交給王上。幫主若真的有心,不妨留意他背後潛藏的力量,萬一他臨陣倒戈,也好有個應對。”景範凜然應下。

遠處的照浪談笑風生,像是千姿最得力的盟友,遊走在諸國來使身際,如魚得水。元闕定了定神,舉步向他走去。紫顏放心不下,如影隨形地跟著,長生心事重重望著兩人,一言不發追上去,丹心與不遠處的墟葬同時察覺了異樣,也跟了過去。

翠閣朱闌下,千姿見元闕走近,含笑示意身側諸人迎接。

“這是玉闌宇的元闕大師,此次營造長勝宮悉數由他掌管。”

照浪與兩名使臣正待友善地寒暄兩句,元闕沉臉對著照浪說道:“今日起,我將退出玉闌宇,有生之年必取你性命,報我殺父之仇。”他圓臉如月,一雙眼光華澄淨,千姿倒吸一口冷氣。

長生駭然止步,悄聲問紫顏道:“退出玉闌宇?那還是十師嗎?”紫顏道:“十師從來是指一業翹楚,退不退無關緊要。”十師之名出自崎岷山主攖寧子,四次盛會出了十多位驚才絕豔的大師,天下聞名。自攖寧子失去記憶後,十師便成了諸人約定俗成的名號,千姿雖看重他們身後的工坊商家,但諸人的聲望才是重中之重。

元闕既已擔了這名頭,有營繕長勝宮的赫赫威名在,匠作師之名已無可替代。丹心見他決絕,不免神色戚然,握緊了拳又放下,猶疑地回望遠處諸師。眾人察覺這邊的動靜,凝神望來。

照浪哈哈大笑,倨傲地道:“我一刀砍死過很多人,想做下一個冤魂,就來吧。”他竟連元闕之父是誰也不問,輕慢到了極點。

元闕朝千姿施禮,沉聲道:“血海深仇,不可不報。元闕不敬,請王上恕罪,我會等到登基盛典之後再出手。”未等玉翎王開口,他又對照浪道,“家父盈戈,曾刺殺你兩次。事不過三,我會替他完成最後一擊,告慰家父在天之靈。”

長生震驚地向紫顏望去,看到少爺眼中熟悉的漠然。少爺是真的不在意嗎?他為什麼要走得這樣近,親眼目睹元闕的悲哀憤慨?長生胸中煩悶,堵塞的鬱郁之氣如亂石壓頂,憋得他喘不過氣。丹心驚愕凝視元闕,只恐他當下就要出手,暗中移步掩到他身側。

照浪冷冷地移開目光,如孤飛天際的胡鷹,鐵羽雪爪幽然凌空。

“好得很!我不介意多殺一個人。”他隨意地瞥了一眼,見到墟葬在側,淡然說了一句,“託大師的福,言尚書欲辭官致仕,不想家中有小廝投靠政敵,將他陰私全揭了出來,觸怒了聖上,革去職銜。言尚書驚怒之下,病上加病,想來時日無多,這也算如你所願。”

墟葬神色未變,淡然望了元闕的身影說道:“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照浪哈哈大笑道:“好!我且看老天如何收拾我!”

丹心忍不住想跳出去,長生見他臉色頓變,心知不好,拉住他不去添亂。元闕面如雪月,決然地揮袖而去,月白色的清影一步一腳印地穿越明暗。宮殿中無數光線追逐他的腳步,彷彿朔雪迴旋,有一片輝光始終籠罩著他。

他可以掩藏身份,不露痕跡地對付照浪,他的驕傲卻不容他如此。他要照浪記得爹爹的名字,盈戈,錚錚鐵骨,不可抹殺。

他走上了最艱難的一條路,隻身一人,沒有退路,卻因此豁然開朗,彷彿解脫。

周遭觀望的使臣尷尬走開,四下紛紛低語,竊竊將這恩怨傳揚開來。照浪不動如山地佇立,他明面上是於夏使臣,樂得讓鄰國看笑話,正好遮掩幕後真正的交易。

對元闕的復仇之言,千姿不以為然,粲然一笑,恍若無事地招呼紫顏:“你與定西伯有舊,替我好好招待他如何?”紫顏玩味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