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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梟,望空張翼,狂態盡出。他一字一句冷然說道:“莫非你怕有人冒充?以我照浪城今時今日的地位,誰敢冒名頂替,當是不想活了。”

側側被他氣勢所懾,說不出話。她本想回嘴,即便是照浪城的人,也可能將爹爹誘殺。但此刻迫於旃鷺的氣焰,把話吞了回去。

“好,我跟你去。”沉香子毅然決定。

“爹!”側側驚呼。

紫顏不禁蹙眉凝視師父,是什麼讓他如此不冷靜?昔日與王爺結下的又是何樣仇怨?他深知此事已在沉香子心中成了結,不去解開將終身難安,於是他按下愁腸,悄然走到井邊。

旃鷺閒閒地坐著喝茶,晚鏡是一品餘味悠長的好茶,越到後來越是心如雪鏡,沁人的涼意自腳底漫漫漾起,舔到心尖上兜過一圈。沉香子愛飲此茶,因而分外知曉他舒適的笑意從何而來,這是種篤定的笑容,不怕上鉤的魚再脫逃。

動搖只得一瞬,看到側側眼中又多一分驚嚇,沉香子不能再等待。他快快收拾了行囊,想立即就跟旃鷺去了,被側側慌恐地拉住了衣袖,攔在屋中。

“側兒,爹去去就來,辦妥了外面的事,就不會再有人騷擾。”

“可是爹……”側側想到上次他與陽阿子去了,回來時傷痕累累,情急間只知道搖頭不允。

紫顏出現在門口,攜了一隻藍布包袱,默默遞給沉香子。沉香子一聞氣味,知是日常易容用的膏粉,暗想他不過是與人比劍去,要這些何用。紫顏神態執著,不容師父猶豫,把包袱塞在他手中。沉香子心下苦笑,罷了,這孩子許是叫他見勢不好就易容逃命。撇不下紫顏的一番心意,沉香子隨手把包袱紮在了行李中,一齊交付給旃鷺。

沉香子與旃鷺走後,姽嫿方自現身。側側紅著雙眼啜泣,紫顏定定地望著姽嫿,道:“他認得你,對不對?”

姽嫿搖頭:“他不認得我,但我見過他,確是照浪城的人。照浪結交了諸多京中權貴,他說能為沉香大師消解宿怨,未必是虛言。”

側側聞言稍安,抹乾了淚破涕為笑。紫顏從姽嫿不同尋常的安分中瞥到了一絲不祥。等側側走開,他直截了當地道:“你有話尚未說完。”

“照浪此人不簡單,我有點擔心。”

紫顏嘆了口氣,事已至此,他無法可想,唯有按照沉香子臨別吩咐,每日做足功課。

沉香子既不在,姽嫿隨意許多,閒來無事便拉了側側一起充當人偶,自願給紫顏易容。紫顏一時興起,就把側側扮成姽嫿,或是將姽嫿扮成側側,讓兩人像一對孿生姊妹。姽嫿偏不滿足,讓紫顏也扮成她們的模樣,三人頂了同一張臉,玩得不亦樂乎。

三人玩了數天便乏了,紫顏時不時丟下易容術,與側側一同繡花。姽嫿避開側側單獨與紫顏呆的辰光越來越長。有一回讓側側無意瞧見紫顏泡在大木桶裡薰香,屋子裡雲蒸霞蔚,煙氣氤氳。側側不曉得為什麼門未上鎖,驀地大叫一聲,羞紅了臉跑出去。姽嫿興沖沖地從井邊爬上來,手持一味乳香目睹整個過程,笑得打跌,差點落回井裡。

谷中不知時日過。沉香子回來那日天寒地凍,紫顏三人正圍在屋子裡烤火,忽聽到幾聲咳嗽。三人奔出屋去,沉香子完好歸來,只是面色陰沉。

側側見老父沒事,大為心安。姽嫿凌空嗅了嗅,暗自皺眉。紫顏瞧出不妥,扶了師父進屋,端了暖茶候著。沉香子一坐定,“哇”地吐出口黑血,嚇得側側腳一軟,抓住他的袖子問道:“爹,你受傷了?”

沉香子緩緩搖頭。姽嫿將手指搭在他脈上,察覺他竟是心脈受損,萬念俱灰,不由訝然。紫顏略一思忖,知道師父比劍輸了,也不便明說,心想慢慢疏導心情,調理一陣就是了。當下出屋去了安神堂,抓了幾味藥來。

不想他在屋中支爐生火的時候,沉香子的臉色越發難看。側側不知究竟出了什麼事,百般詢問,沉香子就是不說,問到後來急了,又吐了一身的血。側側不敢再問,含淚陪了紫顏煎藥。

姽嫿不管這許多,徑直問道:“大師,照浪有沒有遵照諾言,替你化解和王爺的仇怨?”沉香子凝滯的眼神稍許動了動,微微點了點頭。三人面面相覷,既是如此,為何他殊無喜色,難道劍術的勝負在他眼裡遠勝過其他?

沉香子的病一天重過一天。姽嫿知是心病,欲至無垢坊請皎鏡大師前來醫治,被沉香子阻止。他時常望天發呆,想到痴處兀自苦笑,看得三人暗暗焦心。心情好時會指點紫顏幾句,心情差時誰也不見,憋在屋子裡沉思。

終於到了來年春天,鶯啼翠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