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天邊,只盼那人從南方早早趕來。不然,我們帶的那二十多件錦緞衣物,不知要便宜了誰。”玉簪遙指天盡頭,絲絲纖雲,宛若歸字,“可恨沒法雲中傳書,要不然,他知道你中了蠱毒,就算是天涯海角,也要飛過來捨身相救。”
側側今次竟不曾罵她,望了天邊雲端,曼聲說道:“一直以來,都是我記掛他,我不想他為我擔心。”
玉簪怔怔地道:“這又是何苦?難道讓他憂心一次不好麼?”
側側搖頭,徐徐說道:“他心中有我就好,我不想故意試探他的心意……”說到一半,含笑看著玉簪。玉簪情知僭越,不由得藉口風寒,陪她往屋裡取暖去了。
後半日,側側仍是守了熏籠刺繡,綾絹上逐漸花光明媚。玉簪與流蘇未見過紫顏,不時瞄上兩眼,一見就如蝶戀了花,蜂撲了蜜,捨不得挪開目光。
如此繡了兩日,聽說陰陽往羲芝嶺尋覓奇獸去了,驍馬幫浩蕩地跟去一隊人。又過一天,顯鴻傳回訊息說遭遇了興隆祥的人馬,各自布了陷阱,只看誰家運氣好。側側繡完畫像,想起夢中故事,尋到皎鏡屋裡對他說了始末,笑道:“大師只當是閒話,做不得數。”
皎鏡皺眉道:“你說夢見興隆祥有個青衣男子,是來自藥師館的醫師?”
側側道:“是,夢而已,當不得真。”
皎鏡道:“未必是假。那日來的人中,的確有一個青衣男子,始終不離風功左右。既是如此,我會讓驍馬幫的人留意。”
側側不解地道:“為何我會夢得這般蹊蹺?”
皎鏡凝神想了一想,嘆道:“我借你一夢驅毒,事先不便說透,免你先入為主有了成見。夢境是何模樣,我不知端倪,真要有預知未來的本事,必是夙夜的手段。”
側側釋然一笑,她心有千千結,如今一夢圓了心願,再不覺別離是苦。由此看來,蠱毒對旁人是禍,對她是福,熬過刻骨之痛,反而把一腔閒愁幽恨化去。
告別皎鏡,她信步走出樓閣,娉婷佇立在高臺上。清風拂過,衣袂飛揚,宛若春江岸邊的柳絲,意外地踏實安定。
她依依望遠,彷彿眼花,遙遙看見天邊有人影閃爍。側側定睛再看,遠處飛來一隻青色大鳥,翠羽如玉,澄豔流光,鳥背上坐了一人,恍然若仙。
她扼腕掐指,唯恐又是一夢,倚在欄杆上聽風吹過,簷上風鈴作響,青山白雲變幻。
明月臺上,側側神思恍惚,忽聞嚦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