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他們一樣,腳下一刻不停。
不知走了有多遠,那些分散追殺他們的死神們已經漸漸形成一張一條線般的大網,把他們逼到了絕境。
一切都似上天早就安排好了一樣,誰也不曾想,灌木林的中央是一條銀光凜冽的冰水湖畔,湖畔橫向看去望不到邊,縱向而來百丈之遠,此刻在白雪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下,冰層一塊一塊的分裂開去,映入兩人的眼中,竟是意外猙獰。
停駐匆忙的腳步, 心涼到了極點,空氣中,充滿了潮溼的冰冷與絕望的死寂。
空洞洞的天空之上,有黑色的巨鳥雄壯劃過,振翅翱翔,穿梭在棉朵扯絮般的大雪之中,時不時發出淒厲的長鳴。
很快,身後包圍而至的死神們從蒼茫的雪林之中一個個現身,虎視眈眈的注目著他們,那種炙熱而又輕蔑的眼神,極盡張狂。
諸葛逸持劍而立,即便身上負傷,也站如巍峨之山。衣衫翩飛,一身紫色長裘越發襯得他臉孔光潔如玉,嗜血的薄唇,邪佞而殷紅,高挺的鼻樑,幽深的眼睛好似一汪幽靜的深潭,望著身後這些來自地獄般的追兵,一口鮮血順著他的嘴角緩緩流下,蜿蜒的滑到脖頸。
“怕嗎?”
諸葛逸抬手抹掉那彎血痕,目光閃爍的問他道。
搖了搖頭,南璞玥十分淡然的回道:“死有何懼,只是”繼而抬眼認真地看著他,低聲說道,“我對不起你。”
似是看透了命運開給他們的玩笑,兩人已經預料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身負重傷之下,諸葛逸驀然伸出手臂用盡力氣將他抱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深深吸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緊緊的擁著他,堅定說道:“如果覺得對不起,那麼,你就給我好好活下去!”
不過是話音剛落。
“放!”
洠в腥魏斡嗟兀瑳'有任何談判條件的殺戮瞬間襲來,數百隻利箭箭尾縷直,緊接閃爍著鋒利的光,穿過紛紛揚揚的大雪,向著站在湖邊的他們,激射而去。
“答應我”
活下去
世界突然間變得那般安靜,風雪似乎也止息了,南璞玥的耳朵裡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唯有瞬間的冰寒將他的身體從上到下侵滿,他甚至還未來得及與他再說最後一句話,就被他擁抱著跌進在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之中。
箭矢並未射中他們,諸葛逸環著他快速的躲到了浮在水面上厚重堅硬的冰塊之下。
然而,冰水之冷,冷的像是尖銳的冰錐,狠狠的刺入兩人的身體之內,諸葛逸奮力的向前游去,低眉無意掃了一眼幽深的水下,湖底很深,深不見底,異常詭異。
傷口受壓,血腥的味道迴盪在水波之間,漸而有一圈圈暈散開來漫上水面。
岸邊徘迴的野獸們觀摩良久不見動靜,似是認為二人已被射中沉入湖底,於是下令回返稟報訊息。
鐵蹄聲響起,漸行漸遠。
而厚重冰層之下的他們已經知道,他們的希望來了。
可是不論如何,後面是不能返回去了,只有往前行,於是諸葛逸拉起他快速朝前游去。
兩人不知動作麻木的遊了有多久,期間也間斷的浮出水面呼吸過新鮮空氣,可是,離對岸還有百米之距時,諸葛逸竟然再也提不上力氣。
痛,麻木的痛,血珠和冰水混在一處,諸葛逸的身體已逐漸變的僵硬,動作變的遲緩,最後眼前一黑,終於鬆開他的手往湖下跌去。
眼神迷迷糊糊之中,突然間,感覺有人握緊了他的腰,繼而抱著他向上劃去。
他知道是誰,他不要,這樣只會拖累於他一起喪命,他奮力掰開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然而,那一雙冰冷的手似是螃蟹的鐵鉗,死死按住他的手腕,那般有力,比水還要冷,比冰還要強硬,果斷決絕的制止住了他的動作。
無力的抬眸,清俊絕世的容顏赫然映入他的眼簾,狹長的眼,慘白的唇,優美的鼻,此刻,他正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
一股凌駕於身體之痛的感動情懷瞬間襲滿諸葛逸的心,兩手相握,使出最後的力氣將他往上推,鮮血從他的傷口中不斷溢位,湧入了南璞玥的紅紅的眼眶,也深深落烙進了他的心裡,他喜極而泣,悲憤交加,不知用什麼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他只知道,無論生死,他一定要與他在一起。
心是這般想著,手上也加大了力度,緊緊相握,拼命地就要拉著他一起向上游去。
諸葛逸心有餘而力不足,哀慼的看著他,最後拉過他的手,手指摩挲過他